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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花生的人物,屈指可數。”他逐一扳指數道:“除去你我,尚有老窮酸公羊羽、老怪物蕭千絕、老烏龜釋天風、老色鬼楚仙流,嗯,還有賀陀羅這條臭蛇。釋天風與你交手,分身乏術,前面三個傢伙又氣派很大,萬不會暗算傷人,嗯,想來也只有臭蛇賀陀羅……”梁蕭搖頭道:“不會是他。”九如奇道:“此話怎講?”

梁蕭將賀陀羅滯留海島的事略略說了。九如笑道:“賀臭蛇這個筋斗栽得叫人解氣。”繼而白眉一擰,道,“如此說來,和尚倒是猜得不對。但或許漏說了一人。”梁蕭道:“天下還有什麼高手?”九如道:“大元帝師八思巴人稱藏密第一高手,和尚雖沒稱量過他,但此人少年聰明,是密宗裡不世出的人物。十六歲時,佛法武功便已無敵於吐蕃,其後與中原全真教兩次鬥法,將道教群倫壓得抬不起頭來。是以他若有此本事,那也不足為奇,只是此人身份貴重,該當不會親自出手……”梁蕭心如亂麻,勉強點了點頭。

九如將酒一氣吸盡,臉泛紅光,頭頂上罩了一團氤氳白氣,忽向花生招手道:“乖徒弟,過來。”花生抹著淚,沒好氣道:“幹嘛?”九如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和尚的好徒弟?”花生點點頭。九如道:“是就好,天色將明,卯時也到了。為師喝了酒,須得小憩片刻,運功療傷。大天王寺我是去不了,你既是我的乖乖好徒弟,那就替為師走一趟,會會那些密宗高手,免得被人說我老和尚言而無信。”花生嚇了一跳,他生平最不愛與人爭鬥,再想起瘦、胖喇嘛,更有說不出的害怕,搖頭便道:“俺打不過,俺不去。”九如怒道:“你還做不做我徒弟麼?”花生道:“做!”九如道:“那你去不去?”花生道:“俺不去。”九如聽他答得如此爽利,微覺詫異,心念一轉,叱道:“那好,你若不去,和尚也不認你做徒弟了。”花生目瞪口呆,臉色時紅時白,淚水只在眼眶裡打轉。九如硬起心腸,閉目不理。花生呆立半晌,神形恍惚,轉出門外,他丟了曉霜趙咼,又被梁蕭責罵,心中已是說不出的難過,此刻再被師父逼上絕路,不由得悲從中來,蹲在巷子一角,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正哭得傷心,忽覺有人走近,花生淚眼迷糊,抬頭一看,卻見梁蕭正望著自己,便哽聲道:“梁蕭,對不住。”梁蕭搖頭道:“我才對不住,方才不該罵你的。”伸手將他攙起。花生聽他一說,心裡略略好過些,轉過身子,低頭便走。梁蕭道:“你去哪兒?”花生道:“俺去大王寺。”梁蕭道:“是大天王寺,你名字都記不住,還去做什麼?”花生汗顏道:“對,對,大天王寺。”心裡默唸了幾遍,牢牢記住。

卻聽梁蕭又道:“花生,你說,咱們算不算兄弟?”花生道:“怎麼不算。”梁蕭道:“那你可否記得,當日你我在海船上結拜時曾說過,要共當患難,共享歡樂麼?”花生早將誓言忘到爪哇國去了,經梁蕭一說,方才記起,懵懂點頭。梁蕭嘆道:“既然共當患難,要去大天王寺,又少得了哥哥我麼?”他仰望天際明月,冷笑道,“況且,我也想瞧瞧,那帝師八思巴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能耐?”

花生道:“可是曉霜……”梁蕭擺手道:“那人若是衝我來得,遲早都會現身。倘若曉霜有個三長兩短,天下間只怕從此不得太平。”說著眸子裡透出濃濃煞氣。花生瞧得打了個寒戰,趕忙搭下眼皮。梁蕭戴上阿修羅面具,鄭重地道:“花生你記住了,你我一朝是兄弟,終生是兄弟,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花生聽得這話,不禁心如火燒,熱血沸騰,大聲道:“對,一朝是兄弟,終生是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前衍盡釋,齊聲大笑,披著星輝月華,向著大天王寺走去。

長街十里,空寂無聲,白露如霜,清輝洩地。城頭戍卒的歌聲蒼勁洪亮,沖天而去。兩人抵達大天王寺外,已是寅卯之交,寺內寶炬流輝,亮如白晝。寺前卻是空曠無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