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拳腳相加:“賊廝鳥,爺爺聽聞你在臨安獄中,便尋了個由子將爺爺送進來,原是想好好在牢獄裡侍候你,卻沒料想在此便遇上了!”
鄧若水幾乎要抱頭鼠竄,那些差役獄卒怕出事情,慌忙將那人攔住,饒是如此,鄧若水也嚐了好幾下拳腳,打得他幾乎爬不起來。
那犯人被拖開之後,兀自罵道:“賊廝鳥,俺家老孃病了兩年,若不是官家仁德,請了郎中義診,俺這窮漢哪有錢鈔替老孃看病,你這廝卻敢咒罵官家,俺須為官家出這口鳥氣!”
差役與獄卒都是錯愕,接著換了一臉敬容:“原來是條好漢,罷了罷了,好漢休與這廝一般見識,官家大度,尚且不追究於他。何必理會這般妄人!”
那囚犯瞪著鄧若水,戟指道:“你這廝給俺記著了,俺是武林坊魯三郎,給俺在臨安見著你一次。便要打你一次!”
若水吐了口帶血絲的口水,冷冷一笑道:“些許小恩小惠,便教你這般無知蠢人忘了大義。”
魯三郎還要撲上來,那獄卒慌忙攔住,抱拳行禮道:“好漢。魯三哥,若是在外頭你見著他打了便是,可在此處,打壞了我卻要吃干係。這廝囫圇著進來。若是打壞了出去,倒損官家仁厚之名。魯三哥,便是不瞧著我地面子,也得為官家聲名著想,今日便將這廝當作一個屁,放了罷。”
那幾個押著魯三郎的差役也推著魯三郎往裡走,臉上卻帶著笑:“魯三郎竟是如此男兒,咱們兄弟不敢不敬,魯三郎且進去。待咱們打一角酒來。與三郎去去晦氣。”
見魯三郎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離去,那獄卒鬆了口氣,又埋怨鄧若水道:“你這廝好不曉事理,天子仁厚至德,威名遠揚海外,大宋子民,莫有不佩,偏偏你這廝。^^^^寫得那般大逆不道之言語!”
鄧若水一頭迷糊。他在獄中七日,卻不知道這七日來臨安生了驚天動地的變故。正待要問那獄卒。可獄卒也極厭惡他,推搡著道:“出去出去,外頭有人來接你。”
出了門之後,鄧若水眯眼一瞅,卻是臨安太學生的幾位領袖人物,李仕民、趙景雲,與紹興府來地書生虞玄。
“鄧兄,受驚了。”見他出來,李仕民、趙景雲與虞玄都是一臉笑容,拱手行禮道:“來來,上車,咱們在群英會酒樓擺了五桌,就等著鄧兄了。”
說話之間,眾人便拉著他上了馬車,這種流求產的馬車車廂之內可以對坐著八人,他們四人進去,倒不顯擁擠。那車伕早得了吩咐,一甩馬鞭,拉車的兩匹駑馬不緊不慢地跑了起來。
“這幾日情形如何了?”鄧若水坐定之後,迫不及待地問道。
“鄧兄登高一呼,從雲集,哪有不成事的道理!”趙景雲笑道:“大事已定,史賊已經遠竄了。”
“好!”鄧若水一拍手,意氣風地道:“天子呢,天子是否退位;別選宗室賢德之人繼位了?”
李仕民、趙景雲聽得此言便有些尷尬了,二人相對一視,然後趙景雲道:“那卻沒有。”
“我在摺子之中提了上中下三策,天子只取中策?”鄧若水哼了一聲:“事不可半途而廢,明日我再上摺子,請天子退位讓賢,虞元一,你仍須助我……”
“籲!”那駕車車伕突然拉住馬,這馬車前後通透,故此他們說話,車伕也盡數聽到了。那車伕轉過臉來,用馬車一指諸人:“你們這些腐儒,豎子,都給爺爺我滾下去!”
鄧若水愕然,李仕民與趙景雲則是滿面無奈,只有虞玄,還是面不改色。
“你這車伕,為何如此?”鄧若水質問道。
“你這廝,卻是不曉好歹,當今天子,外服遠人,內恩百姓,豈是你這廝所能議論!你這廝還要上書逼天子退位讓賢,我呸,這天下還有賢得過當今天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