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雖然功利心重了些,可他趙與莒剛剛親政的時候,不就曾大力倡導功利之說麼,只是在這半年來才倡導得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所謂“智學”。想了想,趙與莒道:“請他至博雅樓見吧,他定然有事前來……”
葛洪確實是有事前來,這年餘時間裡,他明顯瘦削了,精神雖然尚好,但比起以往說的話更少,與朝中大臣地往來也不如以往多。在趙與莒接到的報告之中,他可以說是深居簡出,能不出來找麻煩就不出來找麻煩。
只是在前日,喬行簡曾去拜訪過他。
“葛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日來見朕,有何教我?”見著他一板正經的模樣,趙與莒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面上卻還是溫和地與他玩笑了一句。
“臣這些時日一直在想,陛下欲在建康建工廠中心之事。”葛洪也算是熟悉了趙與莒的脾氣,對他的玩笑不予置評,而是直奔主題。
這正是趙與莒思考了幾天的問題,聽得他提起此事,趙與莒坐直身軀,微微前傾:“卿莫非有異議?”
“臣絕無異議,臣來時專門去戶部尋魏了翁請教過,魏了翁也以為,再開工業中心,有百利而僅數害,這數害也只是怕與舊有工業中心競爭罷了。雖然如今炎黃二年的戶部財賦資料尚未出來,但魏了翁根據各地情形推測,因為興辦工廠的緣故,臨安、徐州二地財賦,比去年可能要增加五成有餘,全國增幅將至二成。”
“工廠之利,已有明證,臣在《江淮國聞》中看到,楚州真德秀也撰文以為,廣開工廠,實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地仁政。”
真德秀那篇文章趙與莒也看過,而且在那篇文章中,真德秀公開承認,當年與天子的賭約,不必等到最後時刻,已經證明是他輸了。當然,他也再次強調,輸的是他真德秀個人,而非理學,是他還沒有學到家,未能承前啟後的緣故。
“那卿此來?”趙與莒抿了抿嘴,聞絃歌而知雅意,葛洪此來,定然是為派誰去建康主持此事了。
這是個很明顯的肥缺,不僅會經手大量的錢糧,而且建康府的條件比起徐州、楚州都要好,甚至比起臨安都好,這種情形之下,在這個職缺上取得成就功業也不算什麼難事。這般一個職務,自然會有人要爭取,而葛洪此來,便是為爭取這個職務的。
果然,葛洪道:“臣是為主持建康事務之人而來。”
“臣以為,建康之事關係重大,為防地方陽奉陰違,主持事務之人宜兼任建康知府。”
“臣以為,在建康建廠之事,為此前所未有,需得耐心堅忍、飽學開明之人任其職司。”
“臣以為,建康建廠之事,牽涉甚廣,若非大名望之人不可為之。”
“故此,臣向陛下舉薦一人,以此人去建康主持此事,必能事半功倍,有助於陛下之大計!”( )
二五四、爾曹身名俱成灰
博雅樓中,一切都靜了下來,剛才還慷慨呈辭的葛洪,這個時候已經抿嘴拜倒在地,垂著頭,不敢看趙與莒。
他是在報出舉薦之人名後便拜倒的,趙與莒一直沒有做聲,只是看著他,足足過了五分鐘了。
“卿起來吧。”趙與莒終於說話道:“起來好好說話。”
“多謝陛下。”葛洪起身時身子一軟,還是趙與莒動作快,伸手將他摻住,葛洪告罪之後,這才坐了下來。
“朕覺得很好奇,說實話,朕不明白卿為何會舉薦此人。”趙與莒回到座位,端起茶水,緩緩啜了一口,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向葛洪問道。
“臣雖不如崔相公,卻也有三分公心。”葛洪簡單地回應道。
“那麼……卿能否告訴朕,為何卿不舉薦喬行簡呢?”趙與莒慢慢地說道。
葛洪面不改色,仍然極簡單地回答:“臣覺得此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