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正在會客……”
“會客?連弔唁的長輩都不顧了,俺倒要看看他會的是何方貴客!”隨著這沙啞的聲音,一個人闖了進來,擋在門前的小廝被他推得跌跌撞撞,趙與莒皺了皺眉,趙子曰立刻擋在他身前。
“不過是個屁孩兒……”那人原是滿臉不耐之色,進來見到趙與莒之後,極是失禮地說了聲,然後板著臉轉向霍重城:“重城,如今家中大喪,你怎麼還有心與別家孩童嬉戲?你如此不曉事理,讓俺這做叔的如何放心?”
霍重城撇了一下嘴,似乎要與他頂嘴,趙與莒卻咳了一聲,他回頭來看了看趙與莒,見趙與莒微微搖頭,他便垂下頭去,低聲道:“知道了。”
“那還不快出去?你是孝子,來了弔唁的客人,須得行大禮!”自稱是叔的那個漢子喝了聲,又轉向趙與莒:“你這小廝,且去自家玩耍,俺們莊子有事,快走快走!”
趙與莒拱了拱手:“我便是替家母來弔唁的。”
聽得這話,那自稱是叔的漢子一怔,然後道:“既是弔唁,何不去靈,呆在這廂房裡做甚?”
“重城,引我去靈。”趙與莒向霍重城施了個眼色,霍重城會意,便伸手拉著他,二人向外走去,那個自稱是霍重城叔的漢子想跟上來,卻被趙子曰一擠,險些撞在門上。他剛要作,趙子曰立刻做揖行禮:“對不住,對不住。”
那人見趙子曰神情不似作偽,又值這特殊之時,也不好作,只是瞪了一眼。
跟著霍重城到了靈,早有人奉上冠冕,問清趙與莒是晚輩之後,給他套上白色小帽。趙與莒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霍佐予雖然算計過鬱樟山莊,但幫了更多的忙,加之又是霍重城父親,這幾個頭磕得倒也不過。霍重城在他磕頭時也跪著還禮,趙與莒還有蒲團,他卻得實打實地跪在地上。
“請節哀。”行完禮之後,趙與莒將霍重城拉了起來,那自稱為叔的在後頭看了想要上來,卻被一婦人攔住,扯到一邊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那人轉過頭去瞪著另一個漢子,兩人怒目對視。( )
四十、弔唁(下)
“那是族中六叔,與他對視的是三伯,他們兩個是最熱切的,想謀我這個莊子……見著咱們刻鐘賣的錢了,更是無所顧忌。”霍重城乘著這機會低聲在趙與莒耳邊說道。
“先不管他們,為四叔報仇要緊,你讓可靠的莊戶家人將上下都看緊了,莫讓人隨意進出,此事不宜驚動太多,就咱們兩人便可。”趙與莒也低聲道:“讓個忠心的小廝帶我去看看四叔遇難之處,或許另有現。”
他二人低聲說話,因為年紀都不大的緣故,倒未引起疑心,霍重城喚了個小廝來,又低聲吩咐了兩句,那小廝領著趙與莒與趙子曰,穿過靈,又回到了裡院。
有些親近客人要在此吃喪宴的,三三兩兩在前院裡打著轉兒,因為後邊門緊鎖,又有忠僕守著,故此雖然有些人在探頭探腦,卻無人能進得去。見著那小廝引著趙與莒、趙子曰進去了,便有人也要跟進,卻被攔了下人,那人有些不服:“為何那小廝能進去,俺不能進去?俺也是至親,沒來由外人能入的地方,俺卻不能入!”
“那是小主人的吩咐,尊客若是要進,只需去得了小主人吩咐便可。”
領著趙與莒的小廝軟中帶刺,那個客人便有些訕訕。雖然霍家只剩一個孤兒,可他家親族眾多,相互掣肘之下,誰都不好先下手。
霍佐予遇害之處是後院,除了正屋、左右兩側的廂房之外,牆角處還有間養著狗的屋子。只不過屋子裡的狗盡數被毒死,如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那小廝指著地上一角道:“俺家官人便是躺在此處。”
趙與莒蹲下身去,仔細察看那周圍,雖說掩了一層浮土,可是趙與莒還是覺得隱約有血腥味兒。這般被破壞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