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是輕車熟路。只是他媳婦除了狼來了還格外緊張,一邊害怕古代醫術不發達,萬一難產,要麼又怕孩子會不會也先天不足或者有點什麼缺陷……
已經跟秀財成親的美鳳給她打氣,讓她放鬆,“今年生了好些孩子呢,都可順溜了,一個糟蹋的也沒。”
喜妹就開始想自己家給誰家送了喜錢,張四刀家,韓知魚家,王保長家……
結果折騰了幾天,到最後四月二十那天,喜妹說肚子疼,因為不怎麼厲害,比起前幾次要輕也短,她沒當回事兒,還讓謝重陽照例去巡視鋪子。
誰知當大家都不在跟前的時候,她便覺得要生了,扯開嗓子一喊,整個鋪子都聽得見。家裡熱水現成的,穩婆早些天就被謝重陽請來家裡住著,雖然沒生,他也不讓走,如今便趕個正著。
孟婆子幾個陪著在產房,謝大嫂指揮另外幾個女人進進出出的忙活,謝重陽被擋在門外,他握著拳頭不停地走來走去。
謝遠和謝寧沒去上學,躲在東牆邊的紫藤架下探頭探腦,“三哥,又不是你生,咋你比三嫂還賣力呢!”謝遠捂著嘴嘰嘰咕咕地說。
謝重陽扭頭看到他們,揮了揮手,“小孩子一邊去。”
謝遠嘿嘿道:“三哥,我三嫂要給我生個侄女,我替你帶行不?”
謝重陽笑了笑,“你怎麼就知道是個女孩兒?”
謝遠驕傲道:“自然,我和謝寧做夢夢到的。”
謝重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時候聽到窗內穩婆道謝的聲音,“恭喜小娘子,賀喜小娘子,是位虎頭虎腦的千金。”
謝重陽有點冷汗,虎頭虎腦的千金?這是什麼樣子?要麼就說水靈靈,要麼就是粉嫩嫩,哪裡來個虎頭虎腦?
聽得屋裡道喜聲驚訝聲不斷,他再也忍不住,掀起門簾就往裡衝。
謝大嫂在當門攔住他,笑著道喜,“三小叔,大喜。還是再等等吧,我們把屋裡收拾收拾。”
沒一會兒,屋裡婆子們把浸了血水的草木灰收拾乾淨,重新鋪了乾草,又把炕蓆被子都鋪平,把喜妹挪上去。屋裡開啟的箱蓋之類都關上,又掩了窗戶,讓喜妹休息。
謝婆子還怕孟婆子嫌女兒不樂意,捅了捅她,“還不快去把熬的小米粥燉的蹄髈拿來給媳婦兒下奶。”
謝婆子哈哈笑起來,忙把孩子放在炕上給喜妹看,樂滋滋地出去了。
孟婆子讓幾個婆子把房間打掃乾淨,便請了穩婆下去吃茶,奉禮錢,又笑著跟謝重陽道喜,讓他進去看他媳婦兒和閨女。
屋裡人都退盡,謝重陽看喜妹躺在被窩裡,臉色有些憔悴,卻喜氣盎然,旁邊襁褓裡露出一隻黑溜溜的小腦袋。他忙上前給她墊高了頭部調整了個舒服的姿態,親了親她的臉頰,又去親女兒。
跟女兒面對面的時候他愣了下,只見包菜大的腦袋上一頭黑黑的頭髮,眼眉細長卻也比其他孩子要黑得多,睫毛貼在眼底彎翹濃密,也是黑漆漆的,只是面板紅彤彤有點皺吧。似是感覺他的注視,她眼珠子骨碌了兩下慢悠悠地睜開眼,眼珠對準了他。
黑漆漆的瞳仁,眼白不是純白而是有點月白色,睜開的眼烏溜溜的還真是有點小老虎的感覺。他笑著拿手指小心翼翼地去點她的眼皮,她張開嘴打了個呵欠,閉眼。
“丫頭她娘,你說她是不是能看見什麼?”
喜妹嗔笑,“你當她神仙呀,剛下生就能看見?還有,不許叫我孩兒他娘!”
謝重陽扭頭親她的臉,“是,娘子。”他又去把孟婆子給喜妹做的頭帶拿出來繫上,免得她受風頭疼。然後又抱起女兒跟她看,兩人對著嬰兒品頭品足,到最後發現竟然誰也不像。
喜妹噘嘴道:“呀,我辛辛苦苦懷孕生下她,她咋不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