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著,餓壞了的兒童悽慘地啼哭著,遭受了災害的老百姓把生存的希望完全寄託在官府的救濟上了。一道道災情告急奏摺由軍機處加上火急標誌,送進了北京紫禁城的乾清宮。嘉慶坐在寬大的硬木幡龍御座前,閱讀著這些奏章,臉上罩上了一層愁雲。他記得很清楚,自從登基以來,那桀做不馴的黃河幾乎年年要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由於下游河道淤高,只要遇著連陰天,黃河就要決口。儘管他曾督促工部派專員視察過河南、江蘇一帶的堤防情況,擬定過幾個加高堤壩的計劃,但撥下一點款項,不是被朝廷挪做軍的,就是被部、省、府、縣官吏層層貪汙,所以始終未見成效。現在,老天又與自己作對,黃河又再次決了堤。兩江總督鐵保、江蘇巡撫汪日章、江寧藩司楊護、淮安知府王谷,都遞上了告急本章。嘉慶無可奈何了。他情知,如果不籌些銀兩去救濟災民,很可能會促使農民發生暴亂,如果真的發生了動亂,大局就不好收拾了。然而,拿什麼錢去濟荒呢?想來想去,也只有動用六部的資金了。於是他迅速地在奏章上批道:“賑濟饑民,各部籌銀二十萬兩,著六部合議,速將賑銀放下,欽此。”寫罷硃批,他似乎感到輕鬆了一點,站起身來,吩咐鄂羅哩立即將聖諭送往軍機處協辦。軍機處不敢怠慢,立即將六部合籌的二十萬兩賑銀送到了兩江總督鐵保的衙門。鐵保為官比較清廉,一點也沒剋扣,馬不停蹄地根據受災程度的輕重,將賑銀如數地分到各個受災縣。但是,清代吏治腐敗,到嘉慶年間已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些災區官吏,向來以鬧災為自己發財的機會。所謂“小災地皮溼,大災萬貫財”。像前面所說的寶低縣知縣單幅昌藉災冒賑一案便可佐證。二十萬兩銀子聽起來是個不小的數目,但經過各級官吏的層層剋扣,能發到災民手中的不過是十之二三罷了。所以救濟銀髮出不到半個月,比上一次措辭更為激烈的請款奏摺就又雪片似地飛進了紫禁城。捧著這些奏摺,嘉慶皇帝大發雷霆了。一個上午之間,他分別傳了軍機大臣、工部尚書、都察院左右都御使、吏部尚書等進宮,拍著桌子指斥他們無能,把二十萬兩銀子白白送給了那些貪官汙吏。他命工部尚書立即制定限制水患的措施,命令都察院左右都御史派出能員,緝拿確有實據的貪官汙吏。他大罵了吏部尚書一頓後,限吏部在二個月之內對所有官吏進行一次稽核,務必剷除弊政,整頓吏治。等他發完脾氣已經是中午了,軍機大臣等還在乾清宮門外等著召見。嘉慶無可奈何地令軍機大臣進來,徵詢他對救濟河災的看法。軍機大臣說:“淮安府目前已成一片澤國,數萬饑民嗷嗷待哺,朝廷救濟銀又被層層剋扣,此事若張揚出去,必激起民變。依奴才之見,應即刻由國庫再撥出三十萬兩救濟銀,以解燃眉之急,但在撥銀的同時,應當嚴飭兩江總督鐵保,派出幹練官員,到災區監督發放,並及時清查帳目,舉發剋扣救濟銀的貪官汙吏,確保民有所得。”嘉慶點了點頭道:“救濟銀的來源,朕已想過了,就從國庫開銷。鐵保平日為官還算清廉,以他主持放賑諒無大失誤,但派出監察的官員必須慎重選擇,要從新委放的進士中物色。他們的名份要重一點,權力要大一點,以免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