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犯混的時候居多,除了幾年前那場婚約,他幾時上心過什麼?女人那麼些睡了就睡了,何曾在意過?心病要心來醫,已然失去的東西再不得回,只能是慢慢開解。如今統共就三日,他能怎樣?是生了神力抹了她的記憶,還是能還她貞潔?
越想那欽心越不定,早一日就候在了此處。強耐著心,才沒有一騎快馬尋了去。
待來到近前見雅予果然安好,臉上也並無悽然瘋顛之色,那欽提起的心這才略略放下,左右看看不見賽罕,因問道,“你主子呢?”
阿木爾此刻已然跪在那欽馬前,“回五將軍,營中事忙,主人早兩日就回去了。”
“可交代了方子?”
“回五將軍,在此。”阿木爾從懷中掏出賽罕的親筆信雙手敬上。
那欽拿來一看,皺了皺眉。這哪裡是藥方子,分明就是個食譜。是按十日一個療程來的,足足寫了三個月,多少肉,多少米,多少奶,竟然還寫了面。好在大營儲備充足,有的東西雖是金貴倒也不難辦。
交接過後,阿木爾告辭離去。眼看著他快馬離開,雅予不知為何竟是有些心沉,怎的覺得話還沒說完,懊惱自己竟是一個字不曾讓他帶走……
看雅予眼中竟是噙了淚,那欽即刻驅馬到她身邊,急問道,“可是他又傷著了你?”
雅予回神,趕緊搖搖頭。
“放心,不會再讓你見著他。”
她木木地一點頭,淚滾落在腮邊。
那欽看著,不覺心一怔,她哭了……
從被劫到被凌//辱,多少苦痛從未見她掉過一滴淚,此刻的淚是為的什麼?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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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了。
天幕湛藍,雲絲輕柔。一眼望不到邊的綠開始跳躍著出現各種顏色,成熟的黃,高貴的紅,託著棉棉白雲的羊群,彷彿彩色的哈達隨風飄舞,美不勝收。
正是放牧的好時節,草原上總是熱鬧。雅予每天不是隨那欽一道陪著英格出外散心,就是隨他學騎馬,時而還要被諾珠叫到帳中去各種閒事,居然難得有一個人的清靜時候。
這日恰是哥哥蘇德帶走了英格,雅予總算得已脫身。安安靜靜坐到了矮几邊,攤開紙筆。如今那箱子底依舊存了厚厚一沓的信,卻那一封封再不是自己獨個的苦楚,都是小景同的點點滴滴。阿木爾盡職盡責,不厭其煩地給她述說,信來得勤,寫得細,只是……一個字都不肯提到他家主子。
他的傷……究竟怎樣?手臂傷了骨頭可見好轉?今後可會影響拉弓射箭?他可還每日往校場去?可還拼了命地與兵士們真刀真槍地練?原先每日都涼水沖洗,這傷了可曾忌水?飯食上可曾忌油膩?這一回,他……可是對孩子還像從前?
多少話想問,總盼著阿木爾能瞭解一二,可那信來來回回也不見提。雅予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得著的答話也是:安好。這便再不好開口。如今一日熬過一日,盼著韁節,至於見了面是該如何,她還沒想好,可只要見了,他總歸有辦法了結……
正是蘸了筆,忽見帳簾挑起,雅予抬頭看,竟然是大將軍夫人烏蘭。雅予趕緊起身迎了過去,烏蘭微笑著雙手將她從地上扶起,圓潤潤的語聲道,“一個人做什麼呢?”
雅予笑著搖搖頭,烏蘭看了一眼矮几,笑道,“早聽五弟說你識字,我還說這山裡的丫頭還識字莫不成是佛祖賜了靈光?可見真真是了。”
雅予有些尷尬,也只能笑笑。自從來到左翼大營,那欽便將她入了大營的戶制,記下的身世是說她是來自北坳口的山裡人家,如今怎麼說也只好這麼認下。
“今兒我來沒旁的,就是找你說說話。”烏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