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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了天地。血泊之中,我求老天,讓我折去所有的陽壽,只要他睜眼……一年相守,是擄,是劫,是夫妻也罷,我從未悔過。”

“既如此……那你為何還要離了他?”

她輕輕抿了抿唇,眼圈裡的淚退了去,“只因,人是俗物,我亦不能免俗,更或者,是最俗的婦人之心。容不得他心裡多存一份情意於旁人,不論是親,是故,還是不得已。……我受不得。”

分明已是心酸得連吸口氣都艱難,可聽著她這不論緣由就是要統統吃醋的話,他笑了,“你還是不篤定你們的情意,留下他也不會一心一意只你一個。”

“是,我不篤定。我唯一篤定的只是自己。今生天高路遠再不得見,他今後娶妻生子都與我無關。我往後……只想守著景同安靜度日。”

沒有說她心裡再容不得旁的男人,卻這低頭訕訕的模樣賭氣也賭得這般叫人憐惜,真不知那千里之外的男人是如何忍心丟了她。褚安哲此刻心疼得竟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她……

“雅予,”

“嗯,”

“今日你來,可是我娘去跟你說了什麼?”褚安哲斟酌再三,還是低聲開口。自己的孃親從雅予歸來那一日起便再未展過笑顏,孃的心裡、眼中她再也不是當初的珍寶。他不想戳破父母的“憂思”,卻也不肯再與之應和,只遠遠離開佯作不知,一心守著那婚約。一場生死之劫若是褚家都不能做雅予的家,這天下哪裡還有容她之處,還如何告慰肅王之靈……

雅予點點頭。

褚安哲深深吸了口氣,面上顏色沉了下來,“往後有什麼話你只跟我說,只與我商議。旁人如何,不必再理會。婚約的事……就先放下。”

“你竟不問褚伯母都說了什麼?”

褚安哲聞言蹙了蹙眉,未言語。

“褚伯母說怕你逾禮犯上,求公主在太后娘娘和皇上面前求情,保得季褚兩家的婚約。”

“什麼??”

“安哲哥哥,你只知護我之心,又怎知父母護你之心?褚家是怎樣的家世、是怎樣的家風,我自小耳濡目染,深知名節之重。如今,且不說我已然做了人婦,便是清白女兒敵營三年清白也不清白,如何能再踏進褚家門?我尚且自知,更況褚世伯與伯母?可這麼些日子,你一心念著那婚約,他們從不曾攔阻,為的都是不想駁你的心。”

眼前忽見孃親那過早蒼老的容顏、兩鬢斑白,仔細想竟是不記得除去請安,幾時還曾承歡膝下……褚安哲一時無措,忽覺這三年多來他執拗的尋找似是忘了許多……

“哥,世間最痛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在’……一朝去,上天入地都再尋不著孃親一聲喚……”

“雅予……”

她哭了,淚水再無遮擋,熱熱地滴落在他的手背、手心……

“哥,今生……我再不能為父母盡孝,就讓我為褚世伯與伯母分些憂心。哥,你應下我,行不行?”

呆怔的人似忽然抽盡了血,蒼白無力……許久,他輕輕點了點頭……

……

下雪了。

已是臘月裡第三場雪,一早起便飄飄悠悠,細小的瓣蕩得滿天滿地,似是三月裡惱人的柳絮,積得薄薄一層,一抬腳便是稀滑的雪濘。雅予站在府中後園,看著那修剪齊整的冬青與雪中初綻的紅梅,好是一番景緻,再抬頭,滿目迷茫,依舊盼著那大朵的晶瑩能撲面砸來,痛痛快快一場……

臘月二十四是聖火起燃的日子,雅予早幾日就吩咐人在園子空地上壘起了篝火。不知搭攏不得法還是松明不夠,火挑起不過一人高。想起北山那沖天的火勢,直將白晝的天地照得通紅透亮,奪了日頭的光芒,茫茫荒野也壓不住那霸宰天地的氣勢。許是北山的枯枝比這專門的柴火要好燒,也許是,這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