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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步聲一下一下地砸在胸口;砸得她透不過氣……

寥寥幾次分別,每一回他都是意外地出現;驚得她發懵;喜得她發狂。每一回都是她奮不顧身地撲向他;不管那接她的懷抱是冷是熱、還是萬里之遙。這最後一次;他走到極致,最不可能的情形讓她當眾失態、措手不及,她卻沒有了當初的力氣,連去想想這意外是怎樣的來龍去脈都不能夠,只有那烈酒支撐著虛空的身子……

她慢慢轉回頭……

昏暗的光影裡,青衣長衫,從裡到外透著冷清,高大的身型再不見那壓得人透不過氣的咄咄之勢,只是安靜地近在身邊。若非那深陷的眼窩中掩不住的顏色,他與她的思念竟是判若兩人……

他抬起手,指背從發跡輕輕滑向她的臉頰,掠過那白玉凝脂、小小的鼻尖。他像是忘了她的模樣,動作那麼輕,那麼柔,似一枝纖細的羊毫在精雕的瓷器上細細地描畫,觸控若有若無。他的手涼,她帶著酒熱,每一次觸碰都似小小微妙的火花彈進那幽藍眸底,悄悄燃起,他禁不住蹙了蹙眉。

他從不知掩飾,一點一滴都落在她眼中,讓她看著他……

細膩柔滑,美妙的弧,手指輕輕停在耳後,捏住那滾燙的耳垂兒。指尖的力道顫顫的,她不覺就隨之提起一口氣,未待喘勻,腰間猛地一股力卷向他,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口。整個人被他勒起,緊緊拘在了心口。

雅予只覺得自己被頃刻揉得粉粉碎,熟悉的痛痛得她渾身顫抖。出不了聲,淚黏在睫毛處,她輕輕閉了眼睛……

想他,想他……任是恨,任是怨,再是絕決果斷都擋不住心底那不爭氣、氾濫如潮的思念。曾經有他的一時一刻彷彿從未流失在歲月裡,帶著他的狂妄霸道、帶著那膩死人的溫存,一點一滴都刻在她身上。不需低頭,每日都在……

來路艱難,前頭已然沒了去處,今生今世,他與她就只剩下這一支小燭燃盡的時光,她反倒坦然,放縱了此刻,任身體裡烈酒膨脹,與他緊緊相貼……

她軟軟的,不掙一分力,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襖,縱是他死命地用力也只能感覺那冰冷的裘絨。暗淡的燭影中,雪白的小臉依然透著暖暖的光澤,她像一隻瓷娃娃,不管是怎樣的苦與難都不能損了那精緻的模樣,白玉無瑕,她就是老天造物私心的恩賜。溼漉漉的睫毛顫顫的,想起第一次她要離了他,那絕望的碎裂忽然紮在心底,疼得他倒吸涼氣……

低頭,輕輕地嗅在那小鼻尖,嗅著她的氣息、她的味道,光滑的襖緞,他的手顫抖著使不上勁,從未有過的無力,心慌難耐……

埋頭在她頸間,他閉了眼睛,像一隻戀主的寵物貪婪地嗅,用力地摩挲。牙齒觸碰,細膩的肌膚覺出那齒間森森的涼意,粗重的氣息努力屏持。她那將死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渴求,期盼著他一口咬下,咬斷她的脖頸,咬斷她的痛,咬斷這無休無止、幾欲瘋狂的念想……

狼口何餘生……

她一點聲響都沒有,賽罕慢慢抬起頭,鬆開她的口,輕輕撫//摸著那被拘得慘白的唇,“這麼冷的天往哪裡去吃酒了,嗯?”

半日糾纏,他的聲音沉在喉中有些沙啞,卻這一聲問,疼愛中帶著夫君的威嚴,彷彿他們還是晨起分別暮昏相聚的夫妻。雅予有些怔,在那幽藍的眸中仔細尋,除了理所當然的嗔責再無旁的半點蹤影。這般的親近隨意與之前的忘情在她心中隱隱生出了異樣……

天色完全暗下來,燭光終是綻滿房中。只是她的臉頰此刻白得有些發冷,睫毛上溼溼的痕跡也不見,賽罕看著,忽地覺得懷中有些抗拒,手臂略路寬鬆,“原先許你喝酒是為的身子寒,活活血,可這麼單薄如何扛得空腹吃酒?”

他緩緩沉著,柔和的語氣哄孩子似的呵在她耳邊,雅予只覺心酸,只是此時此景,該有的,不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