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那樣都值得人深思。因為那一絲好奇心,醫務兵治療過後,德維特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他身邊。
根據診斷,這個人可能是半夜從海中偷偷上船,因為沒有及時換下濕衣就藏在陰冷的貨倉裡,著涼發燒了。除此之外,他胸前還有槍傷,離心臟非常近,而且已經發炎,才導致高燒不退。
經過治療之後,那個人仍然沒有醒。原因是胸口傷過重,無法進一步治療,只能依靠藥物促進身體自愈,所以他可能還會昏迷幾個小時。
這幾個小時,德維特一直在他旁邊,細細地打量著這個人。
他長得很英俊,英俊得近乎美麗,美麗得有些艷麗。如果不是結實的身體和身高,很難讓人想像這是一個男人,比起女人還要漂亮。德維特突然不敢瞧他的臉,改成瞪著他的身體。
這一看更了不得,軍醫為了治病,把他脫得一絲不掛,完美的身材就那樣展現在德維特眼前,介乎與男女之間的體態讓他有些看傻了眼。他明明是喜歡女人的,而這個與他有著同樣生理結構的男人,卻對他產生了莫名的吸引力。
那些遍佈在他身上的疤,不僅沒有讓身體變得難看,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誘惑著他人在那身上再添新傷。
德維特皺了下眉,知道這樣奇怪的想法並不是因為他變態,而是這人身上就散發著這種誘人犯罪的氣息,而且那些傷痕像是有目的一樣留下來的,看似無規則的組合卻能勾起人心中潛藏的邪惡慾望。
若不是覺得胸前的槍傷有些刺眼,德維特還猜不到那傷痕是刻意製造出來的,他離犯罪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意識到這點後,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執意單獨留在這裡了,只是被那種奇怪排律的傷疤給暗示了。
清醒過後,年輕的少尉打算離開這裡,等到這人醒來再做決定。
這時,一直昏迷不醒的人,手指微微動了下。德維特以為他要醒來,上前檢視,手腕卻被人緊緊鉗住,力道大得嚇人。
昏迷的人突然睜開了眼,德維特一看見那雙眼,便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黑色的瞳極為深邃,而那墨瞳深處,潛藏著一片如死水般沉寂的黑色海洋,除了死寂,德維特看不到任何東西。
本來那人的長相屬於嫵媚艷麗型的,可那雙眼一睜開,卻像換了個人似了,充滿了肅殺之氣,彷彿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
微紅的臉頰加上墨色的瞳,紅與黑交織成一種奇異的美麗,讓德維特忘記了疼痛,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那雙看了德維特一會兒後,漸漸變得明亮起來,方才那種如夜空般神秘的感覺消失,依舊是一個嫵媚至極的人,彷彿剛剛那種異樣的美麗都只是少尉的錯覺。
&ldo;這是哪兒?&rdo;由於高燒,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意外的好聽,充滿了磁性。
德維特心跳偷偷漏掉了一拍:&ldo;拘留室。&rdo;
&ldo;你不是中國人,這是哪兒?&rdo;他彷彿只會說這一句話般,無形的壓力讓沒上過戰場的德維特有些呼吸困難。
&ldo;這裡是瑞奈森斯,你偷渡過來,被我們移民局抓來。&rdo;
話音剛落,室內突然變得寬敞起來,呼吸也通暢了,剛剛那種壓抑完全消失了。德維特看向那雙眼,發現它瑩瑩如水,殺機完全消失,只剩一片溫潤。
這是面具!德維特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明白眼前這男子已經把自己隱藏起來了。他有些不甘,寧可承受些壓力,也不願他對自己帶著面具。
&ldo;但是你醒後我們會將你交到中國大使館,餘下事情移民局概不負責。&rdo;德維特故意說著這樣的話,同時緊緊盯著他。
那人眯眼,藏住眼中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