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之情溢於言表。
更可喜的是,婚事上頭向來讓他犯愁的閨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次性帶回來倆年青男子。
秦博將兩年輕男子細細打量了一番,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穿著金線袍子的這位肩寬腿長,身材高健,五官也長的很齊整,就是一樣,他越看這年輕人越不靠譜。
他們這樣窮家小院出來的女兒,要是嫁了這樣富有人家的男子,將來不知道得吃多少苦頭?三妻四妾一生都不得歡顏。
漕上的漢子都比較實誠,能有倆傍身錢的,多是一夫一妻的過日子,離家行船,在外面就算有去處,多是不會帶到家裡來礙髮妻的眼。要說花花腸子的也有,都是漕上的小頭目小壇主……亦或者是幫主,手頭寬裕了心眼便活泛的嚇人。
此時他還不知道眼前這男子便是江蘇漕幫幫主的嫡子,正是他選女婿敬而遠之的那一類男子。
另一位……身板看著也太贏弱了一些,身上帶著一股病氣似的……且兩名男子的年齡瞧著都比自家閨女大了七八歲左右。
這年齡差距也太大了些。
秦博心裡暗自嘀咕,可是架不住閨女熱情相邀,已經準備下廚親手做羹湯來招呼了。虧得靳良雄送來的李婆子是個手腳勤快的,廚事上面一點也不含糊,待客的菜倒不用秦苒費心。
眼看著女兒去了廚房,秦博面上的笑意才淡了下來,板著張臉拿出審賊的架勢來審問這倆年輕人。敢跟著他家閨女回家……偷了他閨女心的,可不是小賊嗎?
大約家中養了閨女的老父都有這樣矛盾的心理,閨女養的大了,既盼著她能嫁人生子,又怕她很快出嫁成了別家的人。特別是像秦博這種數年來囿於一院,與女兒相依為命的漢子,更是矛盾。
到底英雄氣短。
秦苒在廚下未曾看到聶震在秦博面前的老實樣兒,不然還真會當看戲來瞧瞧新鮮,順便品評一下聶大少的演技問題。
不用秦苒介紹,秦博也看得出來,聶震的家世好,他身上所穿所戴皆是奢侈品,身後還跟著個拎包袱的小廝。
問到家世人口,年輕人猶豫了一下,才答:家中有兄弟三個,他是嫡長子,父母俱在,最小的兄弟乃是庶出……略有薄產。這個,也算是事實了。
秦博的臉色始終不好看。
依著他的意思,自家閨女凡事都好,模樣端莊人又能幹,唯有一樣,腸子有點直,不會拐彎抹腳的坑人。坑人屬於人生而在世的備用技能,就是你不能有坑人的心,但不能不會坑人。
他這傻閨女就沒這項備用技能。至多是惹得她惱了,拳頭提起來找人拼命。
從前她十一二歲的時候,有鄰家比她高壯的幾個潑皮少年站在門口大聲取笑秦家舊事,高氏的私奔,秦博的殘廢。
秦博當時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一個錯眼不見,秦苒提了把鋤頭紅著眼睛出門去跟人拼命,與那五六個高壯少年打了個你死我活,拼的一頭一臉的血,半滴淚水未掉,自然,那幾個少年的傷遠比秦苒更重。引的好幾個漕河邊上潑辣的婦人堵在秦家門口罵了半天,也未討著半點好處。
那幾個潑皮少年對這一戰記憶猶新,此後在清江浦看到秦苒,皆繞道而行。
漕船上的漢子們雖然不怕死,可這幾個到底是少年,被秦苒不要命的打法給嚇住了,此後到底未曾再欺負過她。
比狠,她不亞於漕河邊上任何一名少年郎,並且自覺擔負著一家生計,不狠起來恐怕早餓死了,所以,唯有比他們更狠,才能活得下去。
這樣的閨女,哪裡是能放在大宅門裡生活的?
秦博心底裡擔心,又轉頭問金三千,聽得他孑然一身,無親無靠,這才長吁了一口氣,頭上沒婆婆壓著,下面沒有小姑子挑唆中,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