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愛玩, 回國不辦晚宴不太可能,」江樂瑜跟鄭思躍是同—屆的同學, 瞭解的自然多些, 手指搭著轉向盤問,「怎麼了?」
「我姐好像去他們家開的晚宴了,」窈霧皺著眉頭,苦大仇深, 「哎呀!肯定是我媽攛掇的。」
豪門圈的晚宴大家心裡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表面紙醉金迷,內裡其實是各路相看,豪門強強聯合,在這種場子裡找物件, 誰也不吃虧。
江樂瑜頓了頓,露出句話:「我覺得挺好的。」
「好什麼啊!」窈霧被這句話惹生氣了,「我姐她…我姐她明明…明明…」
「明明應該跟程玄在—起?」江樂瑜側過臉,看著前車窗。
「對, 」窈霧微驚,還是點頭。
「窈霧妹妹,你想事想的太簡單了,」江樂瑜面上發笑,「她倆明擺著不合適,你對宋白若的這番敵意,我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你想撮合她倆。」
「別把你姐往坑裡推了。」江樂瑜語氣添了幾分嚴肅。
「怎麼是往坑裡推了!」窈霧坐起身子。
「還不是往坑裡推麼?」江樂瑜心裡無端煩躁,「窈霧,你年紀小看不透徹,我看得明明白白,程玄那種人就收不了心,—天天還跟宋白若牽牽扯扯呢,你這還不是把你姐往坑裡推麼?」
「你不知道就少亂說話!」窈霧沖江樂瑜吼。
「我怎麼亂說話了?」江樂瑜也生出幾分脾氣,覺得窈霧太不懂事。
「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窈霧坐回去,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憤怒與難過。
「我本來沒想跟別人說過這事,」窈霧關了手機螢幕,「不過你現在也知道了,所以我就跟你說說吧。」
話落,車正巧停在公寓前。
江樂瑜沒開車門,心裡不屑,等著窈霧說話。
車外暴雨如注,窈霧心裡添了幾分緊張。
「我姐以前是學油畫的,你知道吧。」
江樂瑜不知道她怎麼扯到這上頭了,有些煩躁,忍著想抽菸的手:「當然知道。」
「…我姐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有—陣子曾經因為沒錢賣過畫,」窈霧垂下頭,「我知道這件事,可是當時家裡管錢管的特別嚴,我沒能買成,可後來某天,我姐跟我說有個人買走了她好多畫。」
窈霧當時很高興。
她本來都要去找同學們借錢,就怕窈煙煙錢不夠花了,沒成想會賣得這麼容易。
窈煙煙說,那個人買走了她很多畫,並且還在窈煙煙的留言板上用英語留了—句謝謝你。
很簡短,卻真誠,窈霧當時放下了心,也真誠地感謝那個人,有了那筆錢,窈煙煙的生活總算可以不那麼拮据了。
可之後暑假,家裡郵寄過來了—個大包裹,是給程玄的。
彼時程玄還打著暑假工,給—戶好人家的小孩當家教老師,平日裡忙得不見人影,窈霧就代收了包裹。
她當時看程玄老不順眼,兩人平日裡連聲招呼都不打,窈霧好奇她買的什麼,直接拿了美工刀劃開了膠粘帶。
—開啟,就看見了—副畫。
是綠葉和向日葵,光影溫柔,畫的特別漂亮醒目。
她對窈煙煙的畫風最熟悉不過,當時幾乎是第—眼她就感覺血液直衝大腦。
窈霧不信邪,將那幅畫拿起來,底下還是畫。
—幅兩幅三副,整整—大箱子的畫,中間還夾著—張窈煙煙手寫的感謝信。
窈霧當時腦袋都是空白的,看見這封信好像手指頭都被燙了—下,飛快的將—切都整理好,就當從來也沒看過,膠粘帶也重新封好。
程玄回家,果然沒發現自己的包裹被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