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個不擅琴的人,卻在這裡對一個擅長彈琴的人指手劃腳,這就是你們蔣家的家教嗎?難怪有教無類,也幸好,蔣姐姐離開了蔣家,如今已是衛國公府的人,否則整日跟這潭子糟泊混在一起,遲早也會被汙染的。”
蔣玉華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出氣。
不由抿唇一笑,道:“王妃娘娘說得是,我記住了。”
皇后見狀,目光在三人臉上轉了一圈兒,再結合前段時間的傳聞,就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左右今天這場宮宴也被毀了,既然雲傾月想出出氣,那就任由她出好了。
皇帝讓她拉攏雲傾月,她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也必須照做。
最好是從她口中,將攝政王的身體情況探聽出來。
可雲傾月顯然也是個嘴上把門的,輕易問不出來,既然如此她也不勉強,想要拉攏人家,就得先顯現出誠意,攝政王府別的不缺,金銀財寶她又看不上,那就只能在這種事情上下功夫了。
因此,即便雲傾月如此懟了蔣玉燕,皇后娘娘也沒有說什麼。
蔣玉燕氣得一張臉陣青陣白。
想要給蔣玉華挖坑,卻沒想到把自己給埋了進去,此時蔣玉燕心裡別提有多悔了,見狀也只能悻悻的退回原位,然後冷冷的看著蔣玉華坐在大殿中央表演。
蔣玉華的琴技自然是好的。
一首喜慶的《長安樂彈得非常嫻熟,一看就知道是下過苦功夫的。
皇后之前也聽聞了蔣家發生的事。
與外界的輿論不同,她倒是覺得,蔣玉華殺死繼母沒什麼錯。
昌平縣主和她雖然沒有什麼交情,但作為同年齡階段的人,以前也打過照面,和她們這種嫁入皇家的人不同,昌平縣主生來便性格瀟灑,敢愛敢恨,那樣的人皇宮大院是圈不住她的,非得自己跑到外頭去,尋一個自己滿意的如意郎君才行。
那時候,別提多少小姐妹羨慕她了。
京中世家大族的貴女,與外人想象中不同,想要攀龍附鳳的固然有不少,可更多的,從小在條件優渥的環境中長大,衣食無憂,對權利反倒沒有那麼濃重的心思。
若不是因為是世家女,知道自己從小享了多少富貴,長大了就要擔起多大的責任,不為自己,哪怕為了家族也要去爭上一爭,若真從已心出發,怕是沒幾個人願意去爭的。
宮牆深深,不是說說而已。
再美的一支花骨朵兒,進了這裡面,磋磨幾年,也只剩一地殘屑了。
即便是皇后。
皇后心中又感嘆起來。
想到昌平縣主的結局,又覺得即便只是殘屑,也比被人踩在腳下當泥要好。
昌平縣主啊,當年多驕傲的人物,在身邊所有小姐妹都嫁進門當戶對的世族之家時,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下嫁給一個寒門士子。
可結果呢?
還不是被人害死,連唯一的女兒都護不住。
皇后心生同情的同時,又生起一股不屑。
不消多久,一曲歡快的《長安樂便彈奏完畢。
蔣玉華抱起琴對著眾人福了一禮,皇后笑著道:“素聞昌平縣主是個有才名的,沒想到她的女兒也如此才德兼備,不枉聖上賜你鬚眉之名,來人。”
立馬就有掌事的姑姑走過來。
皇后朗聲道:“賞。”
“是。”
皇后身邊的另一個姑姑捧了一個長條形的檀木盒子過來,盒子的蓋子沒有蓋上,眾人都很好奇皇后賞了她什麼,一個個的雖不敢伸長了脖子去看,卻也悄悄打量著。
目光落在那盒子裡,卻見是一柄通體翠綠的玉如意。
成色這麼好的玉如意可不多見,這位鬚眉縣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