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人說完,雲傾月低聲問:“景行,你信不信我?”
蕭景行抬眸看向她。
此時,他身體裡的毒素已經發作了。
整個人都僅靠著一股意念在支撐。
他扯唇一笑,輕聲道:“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們都在一起。”
雲傾月眼眶一溼,鼻頭有些發酸。
她重重點頭,“嗯,上窮碧落下黃泉,都在一起!”
說完,竟不管那些追兵,直接扯著馬頭,一蹬馬背飛身起來,抱著蕭景行就朝著懸崖下跳去。
“拉住他們!”
身後傳來追兵們的吼聲。
然而已經晚了。
兩人就像是斷線的紙鳶,很快就消失在漆黑茫茫的崖底。
一群人衝至崖邊,及時剎住腳步。
其餘士兵們都變了臉。
“頭兒,現在該怎麼辦?”
被喚作頭兒的衛兵隊長臉色一片灰白,他定了定心神,才道:“下崖去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一群人分散而去。
*
不知過了多久。
雲傾月醒來時,周圍一片靜謐。
月亮還高高的懸在上空,溪水湍急,將她腳邊的裙襪打溼。
她扭了扭脖子,掙扎著坐起來。
只見崖底是一片荒蕪的青草地,草地不遠處有一片黑梭梭的森林,因為還是晚上的緣故,看不清森林那邊是什麼情況,只能藉著稀薄的月光,看清一點樹枝的輪廓。
她茫然的轉頭看向四周。
這是哪兒?
南疆地域她本就不熟悉,又是從懸崖上掉下來,這一片地方,哪怕是輿圖上都沒有標示清楚,她當然不知道。
雲傾月又轉頭摸索了一陣,卻發現周圍除了她以外,再無其他人。
不由心頭一驚。
蕭景行呢?
她明明是和蕭景行一起掉下來的,在她掉下崖的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蕭景行推了她一掌,後來她掛到樹枝上,又從樹枝借了力滾到草坡上,一路滾下來,這才滾到這裡。
也正因為中間借了幾次力,所以她身上除了一些不嚴重的擦傷之外,並沒有受更嚴重的傷。
可蕭景行呢?
他的毒已經發作了,身上又受了傷,還從這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就算不死也去半條命了,原以為醒來就能見到他,可現在……
他去了哪兒?
雲傾月艱難的站起來,開始四處尋找。
“景行!”
“蕭景行!”
“你在哪兒?”
一路找找停停,喊了大半天。
硬是沒有任何回聲。
雲傾月不由慌了起來。
他該不會出事了吧?
這山崖底下荒無人煙,不遠處又是深不可測的樹林,說不定有什麼猛獸出沒,萬一他真的在自己還沒醒來的時候,就被什麼猛獸叼走,那她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應。
不過緊接著,她就想到了不對勁。
不應該是猛獸。
她和蕭景行是一起掉下來的,就算中間她借了力,掉到了草坪上,也應該和蕭景行距離不遠。
兩人身上都流了血,猛獸是對血腥味最敏感的動物,如果真的有猛獸出沒,沒理由只叼走他而不攻擊自己。
想通了這一點,雲傾月放心了些許。
她看向面前湍急的河流。
河流的上方,正對著懸崖。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如果蕭景行不在這裡,那就肯定是不小心掉進河裡,又被河水沖走了。
這樣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