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春桃將洗臉盆放在架子上,膽戰心驚的問道。
雲傾月驚愕的從床上坐起來。
怎麼回事?
她不是死了嗎?!
周圍都是喜慶的紅色,窗戶和牆上貼著大紅的喜字,一雙兒臂粗的龍鳳雙燭正在燭臺上沉默的燃燒著。
這是……
蕭景行呢?
她記得蕭景行喝了毒藥,她想阻止來著,卻怎麼也阻止不了。
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撕碎了,他那麼好,還那麼年輕,甚至已經坐上了皇位,他怎麼能死呢?
眼淚洶湧著流出來,她壓根兒顧不上春桃,跳下床,就匆匆往外跑去。
“王妃!”
雲傾月穿過遊廊,經過月洞門,找了一間又一間屋子,終於,在前院的迴廊下見到了那個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繡暗金雲紋蟒袍,唇如點絳,目若朗星,墨髮以一根紅色的玉帶束起,肌膚有些不正常的白,卻更加顯得他如雪山峻嶺,冷貴而高不可攀。
大約是聽到聲音,他朝這邊瞥了過來。
漆黑的眼如高山浩海般神秘深邃,令雲傾月心頭一悸。
是蕭景行!
真的是蕭景行!
他也沒死!
她激動的跑過去。
卻在這時,一道憤怒的聲音攔住了她。
“月兒!別過去,他會殺了你的!”
雲傾月腳步一頓。
不敢置信的轉過頭。
只見院子裡,赫然還跪著另外一個男人。
男人的雙手被人用繩子反綁在背後,臉上有些烏青,衣服上也有幾個鞋印,正是她嫡親的二哥——雲崢!
“二哥,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下意識走過去。
迴廊下,男人看她朝自己跑來,唇角露出一抹愉悅。
可下一秒,又見她停了腳步,轉頭走向雲崢了,那一抹愉悅頓時消失,轉成深不見底的冰寒。
“他怎麼在這兒,你不清楚?”
雲傾月頓時一僵。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蕭景行,又看了看四周,忽然覺得此時的場景是那麼熟悉。
冰冷的話,喜慶的紅……
這是仁慶十二年發生的事情!!
仁慶十二年,皇上下令,將她賜婚給年僅二十一歲的攝政王!
可她根本就不喜歡蕭景行,她喜歡的是四皇子蕭澤。
再加上外界都說蕭景行為人殘暴,嗜血好殺,她心生害怕,自然更不願嫁。
於是,就在新婚當夜,她夥同自己的二哥一起將蕭景行迷暈,悄悄逃跑了。
卻不料,她迷暈的壓根兒就不是蕭景行,而是前來參加婚宴的七皇子蕭鈺。
不僅如此,迷藥還被人暗中換成了毒藥,七皇子身中劇毒,危在旦夕,蕭景行大怒之下將她關了起來,還砍了二哥的一條手臂。
也正是因為這條手臂,在她和蕭景行之間劃下一條巨大的鴻溝,導致兩人越走越遠,至死也難回頭。
所以……她沒死?
她這是重生了?!
心頭湧上一股巨大的驚喜,驚喜到她差點叫出聲來。
雲傾月看向雲崢。
“二哥,你放心吧,他不會殺我的。”
雲崢:“???”
又轉頭,小心翼翼的看向蕭景行。
“景行……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該騙你,也不該在大婚之夜逃跑。”
“我現在後悔了。”
“七皇子的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沒想害你。”
“我只是聽信了外面的謠言,以為你是個殺人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