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憲一愣。
懲罰?
他剛才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正常人聽了他的話,都不會再追究。
畢竟同朝為官,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姚家的勢力又不是因為這區區一樁小事,就可以扳倒的,若是今日沒有扳倒他反而得罪了他,來日他必定如餓虎撲食,盡全力的打擊對方。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是沒有人肯幹的。
可現在,蕭景行卻順水推舟,說要懲罰他?
姚憲一時間僵在那裡,身子還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不已。
雲傾月微勾唇角,玩味的笑笑。
這位姚刺史今天估計是要倒黴了。
遇著誰不好,偏偏要遇到蕭景行。
外人不瞭解,雲傾月卻是非常瞭解的,蕭景行看似冷心冷情,實則最重情義,還是個嫉惡如仇的大善人。
今天若是換作別的官員,姚憲可能就真的給糊弄過去了。
可遇著了蕭景行,別說他是跪下,就算是他給自己一刀,蕭景行也會將事情一碼歸一碼,絕不會因為他的討好就放縱他的惡行。
蕭景行問完以後,就再沒有說話。
彷彿真的是在等姚憲的一個回答。
姚憲憋著滿臉通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什麼好。
怎麼懲罰?他能說怎麼懲罰?
總不能說上交他的姚州兵權,不讓他掌兵了吧?
這事自然是鬧不到那個地步的。
蕭景行也知道,所以,他並不著急,而是慢悠悠的道:“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錯了,那這責罰肯定是要有的,不如就罰俸半年,再將這幾個人就地處決,如何?”
姚憲狠狠一震!
虎子四人也驚愕的瞪大了眼。
天知道,他們只是在酒樓裡調戲了下良家婦女,並沒有殺人啊。
這攝政王憑什麼說殺他們就殺他們?
虎子立馬錶示不服。
“攝政王!我敬你是條漢子,可你也不能隨意殺人吧?!就算是軍中律法,也沒有說調戲了個女人,就得償命的。”
他一開口,其餘三人也跟著附和。
“對!”
“是啊,沒有殺人的道理……”
蕭景行把玩著茶杯,淡淡看向姚憲。
“哦?姚刺史也如些認為?覺得本王責罰過重?”
姚憲僵硬的扯了扯唇。
他何止是覺得對方責罰過重?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或者家裡人是不是以前在什麼時候得罪過攝政王?
才讓他在此時藉著此事,故意打壓姚家,藉口生事。
姚憲是真心覺得,虎子他們犯的不是什麼大事。
不就是看上個女人嗎?又沒有得逞,攝政王這個責罰實在過重了。
於是,姚憲思慮了下,斟酌道:“罰老朽半年的薪俸老朽認了,只是這處一事,是不是太重?正如虎子他們所說,他們已離了軍中,再做任何事都不算是觸犯軍律,咱們大淵國的律法,也沒有哪一條規定調戲了良家婦女,就得承擔殺頭的罪責的。”
說到這裡,他似乎又覺得好笑,所以自顧自的笑了笑。
“更何況,那在酒樓裡賣藝的女人,又哪裡當得上一句良家婦女?不過都是告著色相吃飯罷了,換了一個地方,怎麼著就從賤籍變成良家子了?”
他這話說得,別說是蕭景行,連雲傾月也皺起了眉頭。
雲傾月忍不住出聲道:“姚大人此言差矣,連坊間妓院也都要講究個你情我願,更何況那位女子確確實實是個已為人婦的良家婦女,又怎麼就變成你口中的賤籍了?”
“姚大人身為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