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看到大夥兒都沒有睡,不由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才剛過戌時。”
這麼早?
這也就是說,她壓根兒就沒睡多久。
被那個夢一驚擾,此時她也睡不著了,索性對眾人道:“你們先去歇著吧,我來守夜。”
雲襄下意識就要拒絕。
卻被雲傾月一個眼神給攔住了。
“三哥,你快去睡覺,不是說明天要走在前頭嗎?不養好精神你怎麼走在前面幫我們引路?”
雲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悻悻的閉上了。
好吧,月兒說得有理。
他的確要養精蓄銳,為明天的路程做準備。
一群人說好以後,就各自去休息了。
雲傾月走到一株大樹旁邊坐下,蕭景行也跟著走了過來。
她知道,她不睡的話蕭景行是不可能休息的,因此也沒有趕他走,只是關心道:“你身體撐得住嗎?”
蕭景行頷首。
雲傾月皺著眉。
終究沒打算瞞著他。
“我剛才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我夢到天亮了,你要帶我離開這裡,可是走著走著,你突然質問我,問我是不是騙你,是不是還要和蕭澤走……”
她說著,看向蕭景行。
蕭景行沉聲道:“我不會再質問你。”
是的,若說以前他會這樣做,那是因為他還不相信雲傾月是真的改變。
可現在不會了。
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相處,早就讓兩人更加了解彼此。
他知道她的心,她也懂了他的情意。
所以那樣的問題,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多餘。
雲傾月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她更加確定,夢裡的那樣男人一定不是蕭景行,她才能從那樣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她皺著眉道:“我總覺得,我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夢,與其說夢,我覺得它像是一種幻境,或是一種心理暗示。”
蕭景行挑眉,倒是來了些興趣。
“心理暗示?”
“嗯。”
雲傾月道:“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夢裡給我的感覺就是怪怪的,不像是隨時隨地都會做的那種夢,總之我們一切小心,希望真是我多想了。”
蕭景行點了點頭,將被子給她披好。
“夜裡溫度還是有些冷,注意彆著涼。”
“嗯。”
兩人依偎著說了會兒話,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剛才雲傾月坐過的那個地方,有幾隻通體紅色的螞蟻迅速爬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草叢裡。
好在一夜無事。
後半夜的時候,蕭景行和雲傾月都去睡了下,換成另外兩個人過來放哨。
這一覺,雲傾月睡得很踏實。
醒來時,是真的天亮了。
稀疏的光點透過林葉間的縫隙灑下來,在厚厚的腐葉層上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光暈。
她拉著蕭景行的手,根據輿圖上的方向一起往前走。
可也不知道是她走錯了,還是輿圖上的方向標錯了,一群人又走了一整天,不僅沒能按計劃走出森林,反而還返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