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小時候曾經學過書法,也學過古箏,又喜歡下圍棋,唉,想起那時候純粹是作為愛好學的,怎麼能想到如今有這樣的用武之地呢。這幾樣算是不用學了,可以過關了,而且聽眾人的語言,史家小姐本來對琴棋之類也只是略知一二,並不太熱衷,所以我這兩下子,只要不考試,倒也綽綽有餘。
每天總是在房間裡捧著書看,先從熟悉的唐詩宋詞看起,這樣認字的速度就快多了。雲晴她們還笑我:“姑娘病後,不光性子變了,還愛讀書了,原來老爺也說姑娘只是貪玩呢。”
靈芳在旁邊打趣說:“姑娘眼看就是要嫁人的人了,哪裡還能像從前那麼著,這一出了閣,自然是要做當家少奶奶的,現在自然要先準備著了。”
我雖然口中說她們“胡說”,心裡卻一直惦記著我的親事。這天早上,我在花園裡摘了幾朵菊花回來插瓶,忽見雲晴笑盈盈地走來說:“姑娘,有件喜事,你可想不想知道?”
“什麼喜事,和我還打什麼啞謎?”
“我才到上房太太那裡送菊花,聽見太太和老爺說,賈府明天就要過來放定了,姑娘聽了心裡可歡不歡喜?”
我聽了心裡不覺呯呯跳了起來:“可是真的?”
“我還能騙姑娘不成?老爺太太說的,千真萬確仙路飄搖。”
我心裡泛起一陣不知是什麼樣的感受,也許是歡喜的成分多些吧,卻又有著一種模糊不定的忐忑。來到上房,果然劉夫人正在和沈夫人商議明天的事,見我去了,就不說了。我只好早早回了房間,這一天卻總是心神不寧的。
次日一早,賈府派來放定的人便已經到了,為首的是四個管家娘子,看穿戴都和主子差不多,一定是地位較高的人吧。進門向史端和劉夫人請了安,便呈上禮單,又命人將聘禮搬來,一一請史端夫婦過目,我躲在屏風背後,果然是赫赫侯門,看得我這個現代的小女孩是眼花繚亂,金銀首飾,四季衣服,許多我都不太認識,劉夫人笑容滿面,道:“承蒙府上盛情,從此定為姻親,永以為好。”
眾人都向史端夫婦行禮道喜,接著又是賞賜下人,款待賈府來人,紛紛亂亂,倒是一片喜慶的氣氛。
來人走後,我從屏風後出來,劉夫人見了我就笑道:“這下可長大了,有了婆婆家了,日後啊,可不能在一天到晚的玩了。也該學學針線活計,家務的事了。”
“女兒不是正在學麼,哪裡貪玩了?”口中說笑著,望著那些聘禮,心卻早已牽在未來的夫家了。
第二天早上,我梳妝完畢,到上房給劉夫人請安,卻見潘姨娘早早過來了,我心裡暗自納悶,她平時總是推三阻四,不是頭疼,就是腦熱的,不願意到上房來伺候早飯,今天怎麼這麼殷勤。心裡暗自掂量著,向史端和劉夫人請了安,便坐在一邊。
只見潘姨娘向史端笑道:“老爺,二姑娘這下可是找了好人家了,老爺太太也放心了,大姑奶奶又有了喜,咱家真是喜事不斷的。只是我這兩日,卻總是操心著雅兒那孩子,那丫頭生來粗笨,不像姐姐們那麼聰敏,雖說這樣,婚事到底是女孩兒家一輩子的大事,我日思夜想的,也不知道雅兒能找個什麼人家,論理,自然有老爺太太操心,平時又是那麼樣的疼雅兒,我也不該多嘴,只是前日二太太向我說,現在京中的六品典儀,原來是大名府人氏的孫家少爺,甚是驍勇,與雅兒年貌也相合,二太太也認得的,那孫家還是賈府的門下,故此我向老爺太太大膽說一句,還請老爺太太留心這件事。”
史端也不太瞭解這事的原委,而且我平時看他對沈夫人也是頗信得過的,因此只是沉吟不語,也沒說什麼。
劉夫人道:“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八月十四我到賈府去拜節,那孫家夫人也去了,確是賈府門下走動的。只是,”轉頭看著史端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