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君冉冉的轉過身,單是一張臉就讓秋娘笑逐顏開,她做了十來年的老鴇,從未見過如此佳人,倘若不狠狠的借她敲上一筆,實在是暴殄天物,她的算盤打得極好,但凡進了這裡,萬事開頭難,又一次就有兩次,倒是她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細君看著秋娘,顰起眉頭,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劉細君這個名字早已死了,倘若說出來,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她亦不能離開,因為她寧願相信長夫就在此處,她只能曉之以理道:“秋娘,我與女兒分離已經三年,若不是為著尋她,我早已了無生意,只希望秋娘能夠體諒我的心情,先讓我見她一面,可好?”
秋娘沉吟了半天,突然笑道:“姑娘,這樣你我都退一步,你只要今晚為客人彈奏一曲,我明日就將長夫送與你如何?”
細君輕嘆了口氣,道:“若是這樣,也罷。”
秋娘搗蒜一般點頭道:“自然自然!姑娘先休息下,待會兒有人自來給姑娘梳妝,稍晚掌燈時分,自然有人來接姑娘。”
秋娘一下去,對使喚的丫頭和烏龜說了幾句,但見春暖樓立時熱鬧起來,一時在場之人群情沸揚,似乎在爭吵什麼。
燈剛剛掌上,早有人佈置好亭臺,前面還隔了一層紗簾,若隱若現,簾擺上了一把古琴。眾人有當日見過一眼的,早已瘋傳開,老鴇又放出風聲,這幾日就要尋個大主顧,下午又放出許多風聲,故此一時熙熙攘攘,前面已經有人開始唱上開場小曲,卻按捺不住激動的眾人:“快,快把姑娘請出來吧!我出一千兩!”
“我出一千五百兩,就包今天頭一夜!”
正喊得熱鬧,就看見兩個男子從門外進來,早有人迎了上去,秋娘一見,立刻判定這兩個人是大主顧,已然貼了上去:“兩位公子,初次光臨,快快有請。”
軍須靡看著她攀附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皺起了眉頭,不動聲色的拂開,冷聲道:“你這裡可有一位女子,三日前方來此地?”
秋娘呵呵嬌笑起來:“正是,正是,這兩日我這春暖樓的門檻都快踏平了,這幾日價碼抬得越來越高,現在已經出到五千兩——”
這時又一個烏龜跑過來,滿臉堆笑道:“剛才已經有楚公子出到六千兩了!”
秋娘更是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她揮一揮手帕,掩住口道:“怎麼,這位公子也有意嗎?姑娘已經同意今晚唱上一曲,倒是大家可以一睹真容,只怕會抬得更高!”
軍須靡眉眼一冷,淡淡的說:“哦?真的嗎?本公子專為她而來,不怕沒有銀子,只怕——她長得不夠美。呼莫——”對著呼莫耳朵說了幾句話後,呼莫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秋娘引著軍須靡走了進去,軍須靡卻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堂,看著二層樓上的一個凸出亭臺,眼看著有幾個女子彈唱著,擺出十分魅惑的姿態,他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陰鷙的坐下,頓時,兩個女子眼睛發亮的挨著他坐下,手還未等撫上他的衣角,就聽見極冰寒的一句話:“滾到一邊去。”
那兩個女子訕訕的對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軍須靡那可怕的氣勢,縱有無限不捨,也悄然退到一邊。在眾多歡聲調笑之中,軍須靡安然穩坐,冷眸緊盯著簾幕後面。
就聽見有人敲了幾下雲板,高聲道:“眾人,下面出場的就是今晚的主角,先請大家聽她彈奏一曲,不要嚇壞了新人。”
所有的伴舞悄然退下,吹熄了兩盞燭火,冉冉的在幕後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但看體態投影在紗簾上,就已經讓人酥了一半,聽到琴聲響起,軍須靡手中的酒杯捏得更緊,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果然是她!
她如何竟到了此處?
難道她是被人逼迫?還是精絕那個美女蛇做的手腳?實在可惡!他幾乎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