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遲疑了一下,還未等將手搭在那腕上,就聽見妙兒低聲道:“我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陳掌低聲道:“妙兒,我們的孩子一定沒事的。”
霍峻的唇角漾著一絲痛苦的笑,當初她那般決絕的打掉他的骨肉,如今竟然這般擔憂她和陳掌的孩子,或許細君看錯了,更或者,自己來了就是個錯!
“先開些保胎藥方去抓藥,再來診脈不遲。”霍峻開了口,床帳中的人,聽到這個聲音,手微微一顫,突然縮了回去。
陳掌也及時開口道:“也對,先保胎要緊!這邊有筆墨——”
霍峻望著那縮回的手,神色一暗,站起身來,急筆寫下幾行字,陳掌派人迅速先去抓藥,轉過身,看著床帳中的妙兒,擔心的說:“妙兒,這會兒你是感覺更疼了,還是好些了?”
妙兒沒有說話。
簾外兩個男人,都緊張的等待她的迴音。
剛剛因為驚嚇而微微見紅的妙兒,此刻的心居然再度劇烈跳動起來,雖然小腹仍有些不適,可是似乎威脅不在了,就減輕了許多。可是霍峻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麼多大夫,陳掌怎麼會去請他過來?難道這是他新的折磨方式?可是霍峻為何願意來?
難道他真的沒有忘情自己?
陳掌的話在她耳邊迴盪:他和江都公主郎才女貌,如影隨形——
不!妙兒閉上了眼睛,捂住小腹,低聲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陳掌突然來到床帳邊,用手伸進了被子——
妙兒嚇得臉色蒼白,就聽見陳掌道:“還流血嗎?”
妙兒急聲道:“已經好些了!你們快出去!”
陳掌的手頓在那裡,稍等片刻,才伸出來,微笑道:“果然好些了。”
霍峻已經轉過身去,可以想象,剛剛陳掌的手摸向了哪裡!望著架子上陳掌拾起的衣服,連內裳都在,甚至還有破裂處,他的心瞬間收緊,臉色不佳的說:“孕期應以胎兒為重,莫貪一時歡愉,在下告退。”
說著推門而去,未走兩步,就聽見陳掌道:“霍將軍留步!”
已經有幾個侍女上來,帶著大夫匆匆而上,拎著藥箱來到門外,陳掌道:“你們進去好生伺候,千萬別惱著少夫人。”
侍女和大夫匆匆進了臥房。
霍峻沒有回頭,冷聲道:“詹事還有何吩咐?”
陳掌低聲道:“霍將軍,我們真該開誠佈公的談談,這邊請——”
霍峻面色一沉,轉過身,看著微笑的陳掌道:“詹事還是去陪尊夫人吧。霍某告辭!”
陳掌道:“不妨,在下不是大夫,無需在場,有幾句話,在下不吐不快。”
說著就引著霍峻進了書房。
侯門深沉的氣象,從書房可見一端,書簡上一塵不染,那竹簡溫潤的光澤,磨圓的稜角,卻可看出讀書人的用功。
“詹事,有話直說。”
陳掌推開窗,看著庭院中的桃樹道:“將軍請看這株桃樹,移栽它的時候,只有手指粗細,故容易存活,如今已經碗口粗了,開花散葉,即將結果,如若此時移栽別處,只怕會傷根損葉,甚至無法存活。”
霍峻望著那紛紛揚揚的桃花,臉色暗沉道:“樹挪死,而人挪活,詹事何苦打這樣的比方。”
陳掌並沒有動怒,反而淡淡一笑:“將軍說的好。草木無情,兒卻有心。妙兒她年輕不懂事,任性些並沒什麼,只是——將軍是一個出生入死之人,見識自然高過常人,陳掌只望將軍莫要揭妙兒的短處。”
霍峻面色一冷,道:“詹事何出此言?”
陳掌笑道:“妙兒她生性單純,做事時不計後果,事後卻後悔非常,如今與在下雖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