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被打斷,霍峻抬起頭,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來人,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就是細君,可是看到“他”的臉時,卻頓時冷若冰霜。
是誰敢這麼冒失?
不想理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霍峻撫摸著懷中的琵琶,上面的一個吊穗,就是細君送給他的,那白色的絹帕系成一個簡單的結釦,可是他就是珍惜。
“你這個人是啞巴啊?”“他”居然蹲下身子,好奇的去撥弄他的琴絃,發出一串極不和諧的聲音。
“走開——”霍峻臉色一冷,一把將她推開,誰料她竟然抓著那個吊穗,甩了出去。
“哎喲——”妙兒摔得幾乎爬不起來,眼中氣得要噴出火來,誰不知道她是衛大將軍的“近衛”,誰敢這麼得罪她?
“還給我!”霍峻抱著琵琶站起身來,伸出手,指著她手中的吊穗。
“你竟然敢這麼對我!我偏不給!”妙兒用手一扯,絲絹突然被撕成兩半,發出撕拉的聲音,她還猛摔在地上,剛要用腳去踏,霍峻一個大步,飛起一腳,就將她踢開,拾起那扯斷的錦帕,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你——”他一把將她提起,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恨不得將她就這麼捏死!
“校尉,大將軍在找你!”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趕過來,看到此幕,嚇得急急上前:“霍將軍,快放手,這位是大將軍帳中的近衛,看在大將軍面上——”
霍峻面色一暗,一甩手,鬆開了她,沉聲道:“快滾!”
妙兒猛烈的咳嗽著,眼中幾乎委屈得要掉出淚來,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她,不過就是一個破帕子,她就是撕了一百條又能怎樣?姓霍的,你等著!
霍峻失神的看著那撕為兩半的錦帕,心中十分難過,他根本不關心任何其他的事。
第二天,他去大將軍帳中議事,剛剛踏進帳去,就見一個校尉衝出來,捧著一杯熱茶猛地向他砸了過來,霍峻揮出劍去,茶杯嘡啷落在地上,熱水灑了一地。
從裡面繫好袍子出來的衛青,皺起眉頭:“妙兒,你在做什麼?”
霍峻淡淡的掃了一眼,剛才並未看清,原來是昨天那個撕破他絹帕的小校尉,再看看衛青的樣子,他皺緊眉頭,這兩個人關係匪淺,難道“他”因此恃寵而嬌?
不想去多考量,他雙手一抱:“大將軍,如今李息、張次公兩位將軍率兵由右北平出發,我等從朔方出發,兵力總計十餘萬人,此處距離右賢王處有六七百里——”
衛青面上大喜,攤開地圖,道:“從此處繞行,行軍突襲,深夜可達右匈奴王營帳,他那裡僅有兵力萬餘人,倘若能夠出其不意,定能大挫匈奴銳氣!”
兩人相視而笑,看來彼此都有此意,正所謂英雄惜英雄。
“大將軍要派何人前去?”霍峻開口道。
“本將親自率兵,此戰關乎士氣,不可輕敵。”
“霍某請命,隨之同往。”
“好!”
“大將軍,我也要去。”妙兒在他們身後朗聲道。
霍峻眼中閃過一絲冷淡,卻沒有開口,就聽見衛青帶著一絲為難:“妙兒,這不是你玩的時候,是出生入死。”
“我就要去。”妙兒上前抓住衛青的衣袖,任性的搖了起來。可是在霍峻眼中,卻分明是一個孌童一般。想著“他”和衛青之間可能的關係,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孰料衛青居然為難的點了頭:“你真是——本將軍戰場中不便照顧你,你就跟著霍將軍身後吧。霍將軍,這是——是我的親屬,他從未上過戰場,還請將軍照顧一下。”
霍峻淡淡的掃了一眼妙兒,不好拂逆衛青,冷淡的點了點頭。
此次均是精兵,任務重大,眾人均屏氣不敢則聲,趕到匈奴營帳外一里時,已是子夜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