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的臉上這才顯出一絲輕快來:“是啊,此子一直在我身邊長大,別看才十歲,已隨我出征多次,頗有真見!想當年,他母親也是喜歡軍旅,否則也不會央我帶她去戰場上見識見識。”
霍峻的眼神一暗,十多年了,她那任性的脾氣也該消磨盡了吧?
衛青並不知內情,繼續開口道:“當初若不是將軍送她回來,說不定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霍峻苦苦一笑,想起當初她的任性,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又轉向去疾道:“去疾若是臘月生人,算來方才九歲,竟這般沉穩,許是像他父親吧。”
衛青淡淡一笑:“他十月生人,說十歲也不為過。至於他的愛看兵書,卻與陳掌並不相似。”
霍峻心頭大驚,他愕然的望著去疾,如果他沒記錯……
還未等他開口,就聽見去疾冷聲道:“伯父和我孃親認識?”
霍峻愣了一下,被那清冷的目光刺到,他身上的冷靜,居然與常人不相上下,想到那個可能,他居然微顫的點了點頭。
去疾臉上顯出一絲寒意,從袖口中掏出一串鑰匙,遞給霍峻道:“伯父,這鑰匙還是你自己保管比較好。”
衛青面色一沉,望著霍峻神色異常的接過鑰匙,他似乎想到什麼,沉聲道:“霍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霍峻心頭大亂,搖搖頭道:“許是江都公主託她保管的。”
衛青沒再多問,點點頭道:“如此,我等先作別,明日一早,定然親自前來送行。”
霍峻點點頭,望著衛青和去疾踏上馬去,帶著門外的衛隊揚揚而去,震驚之色依然未消,而他身後,走來一人,低聲道:“父親,他們是何人?”
霍峻直直的望著那扇門,心中翻騰不已,他不會忘記,那個地上打翻的藥碗,不會忘記,妙兒所說的永遠不想再見他的話語,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已經無法按捺住內心的痛楚,他俊朗的面容上,更多的是悵然。
………………………雨歸來……………………
夜裡,竹樓中,傳來一陣隱隱的琵琶聲,不知是什麼曲子,只讓人柔腸百轉,幾乎令人嗚咽。
霍峻坐在其中,彷彿回到十年前,當初陽孫廣交英豪,而與他志趣相投,他的琵琶就是學自陽孫,又轉教給細君,誰知道,轉眼此二人均已逝去。
世事難料,竟如幻夢。
霍明安靜的立在霍峻身後,他不懂義父在想什麼。翰達守靈,也聽到了琵琶聲,當他趕過來時,見一身黑衣的海清也拾階而上。
小小竹樓,一時多人會集,霍峻收住了弦,淡淡的說:“你們坐吧。”
翰達冷冷的看著海清:“你怎麼還在這裡?”
海清並不理會他,翰達已經上前一步,手摁住了劍柄:“若不是你拖延時間,公主怎麼會受傷?王上也根本不會有事!”
海清朗聲道:“前事多說無益,此後長夫自有我守護,絕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不勞外人費心。”
翰達悶聲道:“外人?你說我是外人?”
海清淡淡的說:“難道我這個夫婿,會是外人?”
霍峻低聲道:“翰達,坐下。”
翰達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坐在一邊。
霍峻嘆了口氣,望著海清道:“海清,你真的會如你所說的那樣,就是最好的結局。上一代的恩怨,你真的能放下嗎?”
海清垂下頭去道:“我母帝已經去了,精絕國也就此消失,父親孤身一人,可是這邊也同樣如此,恩怨何時了?我已經受夠了,不想再讓長夫捲進來。”
霍峻微微點了點頭:“海清,若這般想,我或許可以放心了。當初你們雲家和江都王本是世交,而且你父親和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