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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毒的手段,這比直接殺了陽孫還讓他痛苦!

他的手也握在劍柄之上,怒火直在胸膛中翻湧。

“我明白了!”翁歸靡倒退了一步:“王兄,此仇不報非君子,翁歸靡定然唯王兄馬首是瞻!”

軍須靡認真的看著翁歸靡,想要找出一絲一毫的違心,卻看到滿眼真誠,他的長眸閃過一絲感動,半晌才發話:“翁歸靡,我們兄弟三人,如今只剩下我們兩個,我不希望再失去一個,而成為離群的孤雁,只望你不要負我!”

翁歸靡心頭一震,這番話從何而來?兄弟之情似乎隨著軍須靡當上烏孫王后悄然發生了變化,可是他還是一如當初:“王兄,翁歸靡別無所戀,只希望王兄在復仇之時,不要牽連無辜!”

軍須靡冷淡的回應道:“別無所戀?是心有所屬吧?有一天如果為了她,你我兄弟會不會再次反目?”

翁歸靡傲然的說:“王兄,為什麼總要拿她來說事,我不掩飾我確實欣賞王嫂,可是也是發乎情止乎禮,而且我們報仇的物件是大漢皇族,而不是一個弱女子!”

軍須靡一拂袖:“為了這個女人,你已經不止一次忤逆我,我很懷疑她到底是真的無辜,還是別有用心!”

翁歸靡臉色一變:“恐怕王兄多疑了。”

軍須靡:“希望如此。”大祿的野心,想必翁歸靡也會知曉,只不過現在不是挑明的時刻。

全軍已經準備停當,繼續向龍城進發。軍須靡騎著一匹黑馬,目光瞥向匈奴軍隊那邊,看見伊稚斜、於單騎馬在前,卻未見軍臣老單于的身影,他淡淡的一揚手,初生的朝陽打在他的身上,一層紅色的光輝襯得他更加雄姿勃發,浩浩蕩蕩的隊伍在他的揮鞭之下,向龍城賓士而去。

車上的細君搖搖晃晃,和碧珠兩個人緊緊的摟在一起,她不時用纖細的手指挑開馬車窗簾,窗外的景物似乎已經有熟悉的跡象,當初她來和親的路途也是如此漫長,可是當時心中更多的是忐忑,而此刻卻更多酸楚。

自己的手指已經受傷,一時不能彈奏琵琶,低聲念道:

驅車上東門,遙望郭北墓。

白楊何蕭蕭,松柏夾廣路。

和化花花面花荷。下有陳死人,杳杳即長暮。

潛寐黃泉下,千載永不寤。

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

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

萬歲更相送,賢聖莫能度。

誰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看著胡楊衰颯,萬里無人煙,所經之處到處都是殘雪,偶爾露出動物或者人的骸骨,這裡曾經有過怎樣的戰爭?鮮活的生命都已經化作土泥,她也早晚也會老去。

碧珠心痛的說:“公主,您何苦口出哀詞?身子本來就弱,不要傷了元氣。”

細君眼神一黯:“碧珠,人生如寄,你我都是過客,這本就是事實,又有什麼可諱言的呢?生無可戀,我已沒有親人,只是——”她的心中憶起了長安的長笛吹落梅,那個月白衣衫的男子,只有他,是她唯一掛唸的人,只是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見。

碧珠不懂她的心事,仍舊在勸她:“公主,碧珠相信,您這麼美麗善良,上天一定不會永遠這樣對您,會把屬於您的幸福送到您身邊的!”

細君悽楚的搖搖頭,望著那個意氣風發的身影,這一生恐怕她都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了。

午時軍隊終於停下來,搭灶用飯,兩國將領同在大帳用餐,軍須靡刻意的將銀戈帶到了自己身邊,細君和碧珠坐在下首,對面是大祿、翁歸靡、其他將軍、侯爺等人。

望著桌盤上的羊肉,銀戈突然轉過一邊,掏出手帕做出乾嘔的動作,軍須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夫人怎麼了?”

銀戈指著羊肉,嬌嗔道:“大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