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舒嘿嘿直笑,將杜學謹領進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
他與杜學謹並肩躺在床上,帶著苦澀之意說道:“杜承運比我強,是個好爸爸。”
杜學謹抓住柳雲舒的手,嗔怨道:“又胡思亂想了!他要是完全不重視我,這戲還怎麼演?”
柳雲舒自嘲地笑了笑,做了一番自我批評,將話題轉移到學習上去。
兩人互幫互助,學習累了,決定到薊京音樂學院校園裡逛逛,順路接湯錦程下課回家吃午飯。
何韻玲本打算跟著,卻被柳雲舒給勸住了。
初夏時節,陽光燦爛、楊柳婆娑。
林蔭道旁的海棠花迎風綻放,彷彿一朵朵攜手並肩的粉紅色雲彩,一直排到天邊。
為了配合杜學謹的步子,柳雲舒放緩步伐,慢慢悠悠地走著。
杜學謹走累了,二人便來到海棠樹下鋪滿斑駁陽光的長椅前坐下休息。
柳雲舒開啟揹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空瓶子。
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瓶子裡已經裝滿了水。
他側頭去看笑得得意的杜學謹,伸手憐愛地捏了捏對方那豆腐腦一般嬌嫩的臉蛋。
兩人晃晃悠悠地前往湯錦程授課的教學樓,半路上遇到正帶領美國伯頓音樂學院訪問團參觀校園的彭克念一行人。
彭克念抬手把柳雲舒招到面前,自豪地將其介紹給眾人,引得美國訪問團一行人興致盎然。
柳雲舒以一口純正、流利的美式英語與他們交談,很快便憑藉豐富的音樂知識、字字珠璣的談吐征服了眾人。
美國伯頓音樂學院鋼琴系主任卡爾普蘭丁格熱情邀請柳雲舒演奏一曲,柳雲舒仰頭去看彭克念,見對方笑著點頭,這才答應下來。
柳雲舒牽著杜學謹的小手,跟隨二十餘人的隊伍來到演奏廳,一路上都在糾結,到底是演奏廣為人知的名家名曲好,還是演奏自己與姥爺共同創作的曲子好。
想到這行人多是國內外音樂界專家、權威,他很希望自己與姥爺的一番心血能夠有個機會露面,得到音樂界的肯定或批評,便於自身改進。
柳雲舒走上演奏臺,坐在一架斯坦威三角鋼琴前,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演繹自創作品《雨》。
這首曲子純淨得彷彿林間山泉,清新得彷彿雨後晴空,寧靜得彷彿幽谷深山,空靈、唯美,帶著淡淡憂傷,卻又能讓人隱隱生出一種溫暖的期待。
柳雲舒演奏完畢,見演奏廳裡靜悄悄的,心情有點緊張。
他扭頭去看彭克念,想從對方那裡尋求一點慰藉。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16點更新。
☆、貴人
卡爾普蘭丁格卻率先開口了:“很抱歉,我以前沒有聽過這首曲子。請問一下,這是誰的作品?”
“姥爺和我共同創作的。”柳雲舒回答,“不知道好不好,想讓你們給點意見。”
卡爾普蘭丁格想起彭克念先前對湯錦程的介紹,估摸著眼前這小孩兒也就是摻和了一下,作品主要創作人應該是湯錦程,打算回頭找個機會與湯錦程單獨見面,好好交流一下。
彭克唸的想法與卡爾普蘭丁格一樣,情緒有那麼一點複雜。
他知道湯錦程有作曲能力,卻沒想到對方作出來的曲子竟然這麼棒。
想到這位老同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卻培養出了一個一鳴驚人的神童外孫,再想想自家那個整天調皮搗蛋、視鋼琴為仇敵的孫子,他真是有點羨慕、嫉妒、恨的感覺。
杜學謹見眾人反應平靜,猜到他們都以為樂曲是湯錦程創作的,心裡有點不平。
他清楚地記得柳雲舒在欣賞窗外雨景時突發靈感、奮筆疾書的場景,親眼見證了這首作品的誕生過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