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的恐懼,我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切的事情,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們現在,可以等待的,就是上天的安排了。”
她們聽得一怔。
我抬起頭來,看向大殿的正前方,隔著幾盞屏風,能看到坐在後面的傅岱,他倒是很安靜,還在伏案寫著什麼,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很小的學生在幫他的毛筆蘸墨,幫他指引書卷上空白的地方。
若不是外面的情況已經這麼緊急,若不是周圍那些驚恐絕望的眼神,我幾乎以為集賢殿還和過去的每一天一樣,都在這樣書香墨香的浸潤下,度過又一個平凡的日子。
只是今天,這個日子,註定了不會平凡。
我沒有打擾他的“雅性”,而是轉身走向一旁的偏門,過了一道長廊,便到了偏殿。
門口守著禁衛軍,還圍著那些驚慌失措的妃子們。
一見我走過去,聞絲絲她們幾個全都走了上來,驚惶不定的問道“顏小姐,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
“那些叛軍,他們要打進來了嗎”
“我們,我們會不會”
我平靜的說道“暫時沒什麼事,大家不要慌。我想先見見皇上和貴妃娘娘,跟他們商量一點事。”
“貴妃”
“貴妃就在裡面。哼,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可只有她守在皇上的身邊。”
“就是,她憑什麼,都不讓我們進去”
聽著他們這個時候還有些不忿的話語,我淡淡的垂下眼,但也沒多說什麼,只從她們中間走了過去,直接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偏殿裡安靜的氣氛被這一聲給驚擾了。
而我一眼就看到,裴元灝躺在最裡面的一張臥榻上,而南宮離珠還跪坐在臥榻旁,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唯一一點的靈動就是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榻上的那個人,仍然用她受了傷的手緊緊的握著裴元灝的手。
似乎沒有人顧得上給她止血,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被鮮血浸染著,已經全都紅了。
血,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低落。
臥榻邊的地上,已經紅了一灘。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慢慢的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然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又慢慢的回過頭去,仍舊看著裴元灝。
我反手關上門,將外面嘈雜的聲音也隔絕開,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上去“你不找人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嗎”
她平靜的望著裴元灝“不用。”
“你就這樣守著他”
“對,我就這樣守著他。”
“你不關心外面的局勢”
“有什麼好關心的”她說得真的雲淡風輕,好像外面劍拔弩張的局勢真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目光看向那兩隻被染得鮮紅的,牽在一起的手,嘴角甚至還露出了一點笑意“反正,生,我們在一起;死,我們也在一起。”
“”
我走到她身邊,看著裴元灝臉上染著的血漬,慢慢的說道“你這麼說,是已經知道,今天一定會死在這裡了吧。”
“”
她淡淡的垂下眼瞼。
“如果我跟你說,可能我們不會死呢”
“”
她微微一震,抬起頭來看向我“你說什麼”
不等我開口,她反應很快的想到了什麼,對我說道“你跟他們,談了條件”
我點頭“對。”
“什麼條件”
“我,和你。”
“什麼”
她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但又被緊緊握住的那隻手扯了一下,半路又跌坐了回去,她臉色蒼白的看著我“他們的條件是我們兩”
“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