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桐這個人脾氣暴躁率直,眼裡心裡都藏不住事,如果行刺的事真的是他們謀劃的,剛剛她的話就不是那樣說了。
這樣一來,那策劃那場刺殺的,最大可能就是另外兩方勢力——西川,和受新政影響的那些豪強士紳。
如果是這樣的話——
正出神想著,卻感覺馬車微微一震,停了下來。
撩起簾子一看,我們還在街上,我便問道:“怎麼回事?”
前面的車伕說道:“夫人,前面路上有一輛車攔著,那馬癱在地上,像是要生了,路給堵住了。”
“那你另找一條路繞過去吧。”
“可是公子吩咐,來去都要走大路,免得——”
我不耐的說道:“那現在這樣要等多久?你找一條人多的路繞便是了。”
“是,夫人。”
說完,便聽見他揚起馬鞭,將馬車掉了個頭,朝另一邊的街道駛去。
我也沒有在意這件小事,還兀自想著那些事,突然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非常嘈雜的聲音,一個聲音高聲道:“這樣收稅,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皺了皺眉頭,撩開簾子一看,只見外面一群人都圍著牆上貼著的一張告示在看,表情都顯得十分氣憤。
我下意識的說道:“停車。”
車伕急忙勒住韁繩停了下來,回頭望著我:“夫人有何吩咐?”
我沒說話,將簾子放下來一點,只露出一點縫隙能看到外面的情景,那張告示貼得太遠了,我看不大清,但卻能清楚的聽到那些圍觀的老百姓說話的聲音——
“這麼高的賦稅,我的家底都快沒了!”
“就是嘛,從來沒見過收這麼高的稅的。”
“難道是要,打仗了嗎?”
那個人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起來,而周圍的人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全都白了臉。
“什麼,要打仗?”
“這要不打仗,受這麼高的稅做什麼?之前加收了兩次稅,不就是修了那個——”
“前陣子,不是還下了服役的告示嗎?”
“我看著一次,怕是要——”
“噓,小點聲兒!”
那些人的臉上滿是驚恐無措的表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又都無可奈何,幾個年老一些的甚至根本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只搖了搖頭,便佝僂著身子走開了。
一邊走,一邊長嘆:“天不太平,要下雨了。”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就在這時,後面響起另一個腳步聲,是跟著我們出來的隨從,那個領頭的跑了上來,走到窗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突然停下是有什麼吩咐嗎?”
我急忙掩飾的說道:“沒有,只是剛剛胸口有點悶,我讓停下來歇一下。”
“哦?”
那人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周圍,立刻就看到那邊的告示,和議論紛紛的人群,急忙說道:“但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我們停久了只怕也不好。委屈夫人耐煩一下,我們就快要到碼頭了。”
“也罷。走吧。”
“是,夫人。”
那人又對著車伕一揮手,立刻,馬車搖搖晃晃的朝前行駛去了。
我靠在窗邊,不動聲色的看著外面,這時離兒挪到了我的身邊,扯了扯我的衣袖,輕聲道:“娘,怎麼了?你不舒服啊?”
我低頭看了她一眼,勉強做出個笑容:“沒事。”
她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我,似乎也知道我只是在敷衍她,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輕輕的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伸手抱著她,看著外面那些不停被甩在身後的風景,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
也許是因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