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那時是什麼神情,她只知道,自己手像不受控制一般地抬起,只聽得“啪”的一聲,珠簾手中的瓷盤“哐啷哐啷”的落到地上,碎了,她整張臉幾乎扭曲了。
珠簾捂住左臉,驚恐地望著白琰。
“白琰?”
白琰回過頭,看見垣清站在殿前的臺階上,正望著自己。黑眸裡沒有一絲一絲的情感,平靜如水,深邃如常。
“你在幹什麼?”垣清俯視著白琰,“為什麼打珠簾?”
白琰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飛快地跑開了。身後,傳來珠簾委屈的哭聲,卻並沒有垣清追上來的腳步聲,亦或是問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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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9 章 情也生,意也動(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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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一路跑著,竟然沒有迷路,毫無阻礙地回到了自己的松香軒。她熄滅所有燭火,爬上床,用被子矇住臉。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濡溼蓋在臉上的雲被。
她縮著身子,無法忍受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疼痛的失落。垣清他……一定也是這樣想的,我只是個棄兒,身份低微,若不是這樣,下人們又為何會這樣說?
她覺得自己似乎看到,垣清那平靜的黑眸裡的慍怒,和不可置信,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看得出來。她打了珠簾,扇了她一巴掌。可就換做是別人,誰要是這樣說她了,她也照扇不誤。
垣清一定生氣了,白琰想到她第一次在茶館中見到垣清,見到他和珠簾在一起,沒有哪個主子會對自己的宮女這樣好,除非他……
白琰不敢想下去,手心似乎還有隱隱的痛楚,我……是不是真的下手重了……她胡亂地拉了拉被子,抽著肩膀。珠簾是誰,為什麼可以說她是棄兒,難道她在這裡,真的什麼也不是嗎?
她忽然好害怕,恐懼蔓延至全身。垣清會不會趕她出去?她一直,想做一個乖巧的女孩,什麼事情都不會動怒,但不行。她從來沒有打過人,更別說是扇巴掌,但不知為何,珠簾說出來這句話時,她竟覺得有種無法忍耐的憤怒。
她不想被垣清知道,不想垣清這樣想她,她是個棄兒。她只不過是想教訓一下珠簾,卻不想被垣清一一聽到,還看到了,在她最狼狽,也是最狠怒的時候。
沒有了。垣清不會再見她了。
白琰在被窩裡抽著氣,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痛苦而無助。可心裡總有一種隱隱的想法,幾乎讓她窒息。她感覺自己,似乎不是因為珠簾說的那句話而哭,而是垣清。
他有婚約了。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白琰閉上眼,一陣睏倦襲來。
忽然,屋外傳來沉重平穩的腳步聲。
白琰心一緊,拉緊被子,努力平穩下不住顫抖的肩膀。
不要!不要過來!
門被推開,那人一直走到了她床邊。白琰緊閉著雙眼,裝睡。
垣清看了被子好一陣,忽然掀開,彷彿一陣冷風忽然襲來,白琰打了個寒顫。垣清見白琰沒動,但知道她沒有睡,便輕輕將她翻轉過來,看到了她緊閉的雙眼和微微顫動的眼睫毛,上面似乎掛著水珠。
垣清將手覆在她臉上,都是黏糊糊的液體。他用手指輕輕摩挲著。
白琰只覺得心裡越來越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裝睡。她以為垣清會生氣,但沒想到會這樣,他在幹什麼?他的指腹有些粗糙,顯然是常年練劍形成的。
“白琰。”
伴著垣清低沉的聲音,白琰緊張地睜開眼,卻發現垣清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只是靜靜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