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與“徐局長”對上號呢!
徐有福從此成為徐局長。只有老局長有時會慈祥地向他招招手說:“有福,你來一下。”
徐有福的名字“丟失”了,尊嚴卻找到了。
人生,不就是一個尋找“尊嚴”的過程嗎?
國與國之間也一樣,往往會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動干戈,就是因為牽涉到同樣的問題。
人從一生下來,就在不屈不撓地尋找尊嚴。上學時要考一個好分數,上大學時考一所好大學,工作後找一個好單位,進單位後一直由幹事到科長,科長到局長,直至市長、省長。
如果你能幹到一個市長、市委書記,那你的名字除了你爸你媽你妻子,再很少有人隨便直呼其名。即使在背後,人們也不會輕易稱呼你的名字。比如市委書記袁亦民。人們當面當然是叫他袁書記。即使幾個人在背後一個毫不相干的場合說話,也會口口聲聲稱袁書記。甲:袁書記上午的話講得有水平;乙:袁書記不僅有水平,講話還有針對性;丙:袁書記真是一個有水平的領導幹部(相當於說:這個女人真漂亮)。此時若不合時宜進來一個“丁”,大大咧咧地說:袁亦民老得頭上都不長毛了;袁亦民快退休了;袁亦民是個沒文化的老粗幹部。“丁”說第一句話時,甲、乙、丙會面面相覷;“丁”說第二句話時,甲、乙、丙會同時向周圍張望(不會有人以為我們在背後議論袁書記吧);“丁”說第三句話時,閉著眼睛打了個噴嚏,待他睜開眼抬起頭時,甲、乙、丙早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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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背後,也沒人敢將一個市委書記的名字隨便呼來喚去。
而徐有福離這一步,還很遙遠!
可徐有福已嚐到了甜頭。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當將母|乳叼在嘴裡吸入第一口甘甜的汁液後,他就再也不願丟開了。如果你用塑膠奶嘴裝一瓶牛奶塞進他的小嘴裡,他就會抗議似的哇哇直哭。當了副局長以後的徐有福,如同這個小孩子叼住了母|乳,而那個副主任科員則是仿製的塑膠奶嘴,徐有福再也不願噙它了。
徐有福從此可以參加市裡召開的“副縣級以上領導幹部會議”;可以看到上面發到這個級別的檔案;可以在下面呈報上來的檔案上籤:“準辦”、“暫緩”、“退回”等等字樣。還可以寫上“我意請某某同志牽頭,去解決此問題”、“此議不妥,應調查研究後重新拿出符合實際且操作性較強的方案”等一些諸如此類的話。下縣裡轉一圈,縣裡同志會說,請徐有福局長檢查指導;請徐局長作指示等等。出席飯局,如果沒有職位更高的領導,即使他最後一個到,最中間那個位子也總是給他留著。而過去,若他遲到後,別人便會不耐煩地掃視他,然後隨便加一把椅子,插在服務員上菜的地方。結果不是上菜時不小心將湯汁灑他身上了,就是因太擁擠將左鄰右舍的筷子碰掉了,從而招來討厭的目光。
而且每上來一道菜,擺在自己眼前卻不能動筷子,早有人殷勤地轉到“正席”那兒去了。待別人吃過後再轉回來,只剩下一些殘湯剩菜了。
那時候的徐有福,在人生早已排好的佇列裡,是一個插隊者,不受歡迎是理所當然的。相當於戰爭年代那種逃難者,伸出碗去別人給你施捨一勺粥就不錯了,怎可奢望坐上宴會的正席!
而現在的徐有福,終於由一個縮頭縮腦的插隊者,變為正式佇列中的一員,雖然還沒有排到最前邊。
即使在與白玉Zuo愛時,他也能感覺到這個級別和職位帶給他的好處。過去他只是一個“徐有福”時,趴在這位總經理上面,總覺得有點兒“不對稱”,或者說他們無法組成一個“等腰三角形”:白總的腰長,他的腰短。而現在成為“徐局長”後,他在心理上已覺得與白總的“腰”一般長了。兩個腰一般長的人Zuo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