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詩是錯的,她與他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不是愛到痴迷,不能說愛你;不是想你痛徹心脾,只能深埋心底;也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因為他們從未真正瞭解彼此,傾心相愛,只不過是進行了一場持續了十五年以無疾而終收場的追逐遊戲。
雨水打到眼角,混著她的眼淚。
他追了上來,用西裝搭在她頭上遮雨。但她不肯,撥開他的手,任雨水打在臉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跑。臉上的水流進脖子裡,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溼透了。
“你站住!聽我說!”他好不容易把她從馬路上拉回人行道,扭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別走,聽我說!”
“說什麼!我不聽!”她衝他嚷,捶他,打他,咬他,又被他抱住。
“普華!”他沉痛地喊著她的名字,固執地把抱在懷裡,緊得幾乎要折斷她的腰。
“我就是不聽!”她近乎絕望的一連串喊了無數次“我不聽”,蓋過他的懇求,直到嗓子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普華!”他怕弄疼她,終於放鬆了力道,她卻重重跺在他腳上,掙脫他的手跑向對街,拉開路邊停靠的計程車鑽進去。
他追過來,試著從外面開啟車門,敲著玻璃不停對她和司機喊話。雨水漫流在他臉上,好像也是眼淚。但她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也感覺不到,只想遠遠離開他,再也不要見面。
握緊車門,她哭著報上了地址,懇求司機開車。
車終於開動了,他鍥而不捨的在後面追趕,直到車子駛上大路,遠遠把他甩開。
她倒在椅子上,咬著拳頭不讓自己哭出聲,明明知道他在車後,卻不肯回頭。
……
7…9
回到天津,普華第一時間搬了家,離開了睦南道上的房子,去了一處有些偏遠又不容易被找到的老公寓。公司還是原先的一家,但她已著手開始在報紙和網上找新工作,發了幾分簡歷,只等著回覆。
她沒想過要不要回北京,但至少要遠離虞世南和高超峰。她甚至懷疑過這份工作是如何來的,無法再心安理得與他們在同一幢樓裡上班。
她帶病給公司最後一批單據做校對,忍著感冒引起的咳嗽跑去塘沽的庫房送清單。她儘可能不在辦公室停留,接下所有同事們不願意做的事,跑郵局,去人事行政大廳取資料,報稅,申請複議,清點貨品。她什麼都肯做,只要大腦不用停下來思考。
“華華,出什麼事了嗎?”爸爸幾乎每天電話裡都這麼問上幾遍,但是普華不肯講,她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除了加重的咳嗽透露了她的狀況,其他時候,她在人前一概裝出若無其事,哪怕裝得並不好,也不像。
“普華,為什麼不會簡訊。”
她關了手機,換了號碼,每天深夜裝上原先的號碼,讀海英尹程虞世南留下的簡訊。
“你在哪?永道在找你,你起碼告訴我有沒有出事!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永博接連來了好幾封郵件,都被她拖到廢稿件裡置之不理。
她這次真的要與過去徹底了斷,刪除和他有關的一切。
在公司上班的最後一天,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普華在樓梯上撞到了虞世南。
他見到她手上提的口袋,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要去哪?”他跟下樓。
“不去哪!”她一步不停。
“回北京嗎?”他追下來問。
她繼續往前走,當作沒有見到他,出了樓轉去車站的方向。
他追到門口,遠遠地喊她,“葉普華!你去哪?”
她上了停下的第一輛公車,也不知道車是開向哪的,透過車窗,最後看了虞世南一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