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覺得他最後的比喻裡有太多無奈。如果不是她,他會有完全不同的人生,現在可能早已夫妻和睦家庭幸福。人生是無法重來的,如果可能的話,她不希望他走得如此辛苦。
“後面……很多事情你是知道的。那一年我待在師大的時間比北大還多,你還是接納我了,雖然是一點點的接納,但結果是一樣的。安永出國,對我算是一個勝利,可我當時過分樂觀,沒有想到會留下那麼多隱患。可能是從他出國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發現你留了他的東西,最開始時那本書,你們之間的書信,他的號碼。我開始懷疑,很在意你的反應,雖然我們很少提他,打我覺得你並沒真的忘記他。我買過一本《泰戈爾散文詩》放在書架上,但你從來沒翻過……可能你多不知道……我又那本書。之後……是他回國……印證了我的想法……”
他並不是責備,置式陳述著他知道的事情。講完了,狠狠地吸了幾口煙。
普華終於動了動麻木的雙腿站起來,走到關著的臥室門口。
聽了他的話,封閉很久的記憶、情感從她心底的縫隙裡流出來,那道關閉很久的門,慢慢開啟了。
頭上方的牆上留著顆帶著鏽跡的鋼釘,哪裡曾經掛過一張他們的結婚照,後來被取走鎖了起來。鏡框留下了一塊異常白的牆面,她摸到那塊白色的牆壁,緩緩開口:“他回國的那段時間,我們……確實單獨見過。一次是在校外偶然遇到,另一次……是我去給他送快遞……那本《泰戈爾散文詩》和他用過的鋼筆。本來已經寄過去了,中間被郵局耽誤,我只好自己去。”
她立在門下,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景和心緒,“我從來沒故意騙你……除了高考填志願那一次……我知道我騙不了你……對安永……我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覺……可能……又遺憾……但也希望還是朋友……我把東西還給他,是不想再留在手裡……也想謝謝他……當初幫過我……”
她轉過身,靠在門上望著永道的背影,因為從未和任何人談過這些,竟有些難以啟齒。
“我只是去了他家送東西,敘敘舊順道告別……去機場時娟娟陪著我……我從沒想過後果,更想不到事後你會那麼生氣。我沒騙過你……在安永的事情上……從來沒有……但我給不了你要的答案……因為你懷疑的不止是我……也是你自己……”
深埋多年的辛酸傾倒出來,普華還會隱隱感覺到疼痛和遺憾。
“我們吵過太多次,吵得我有點怕了……也很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你才可以不去戒備安永……那對他並不公正……”
她失落的抿抿嘴角,“其實他和我……從來沒在一起……在我最孤獨的時候……他曾經是個很貼心的朋友……尤其是……你不在的那一年……”
他揉揉眼角,不想表現出脆弱,可還是忍不住唏噓難過。
永道被落下的菸灰燙到手指,整個人一震,醒了過來。
丟下菸蒂走到她身旁,他蓋住她扶在牆上的手,一同摸著鏡框下的空白。
普華縮了一下,沒再動。
永道也沒動,只是拔下牆上的釘子交到它手裡。
“給你這個”
普華不明白為什麼,摩挲著釘子粗糙的表面,露在外面的另一半,下一刻被永道握住。
他有意無意碰著她的手指,輕輕地拉住。
“過去現在和以後……這兒都是你的家,不會有別人!”
家?
念著這個字,普華黯淡地鬆開手,回到沙發上。
永道替她換了杯熱水,又點上一支菸。這次他沒有著急開始,而是慢慢吸著煙。空氣中忽明忽暗的光點伴著升騰的煙幕瀰漫在他們之間,他的臉隱沒在背後,一半真實,一半顯得虛幻。
在煙即將燃盡時,他問:“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