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這是鑰匙,你收著吧。”她不再多解釋,把鑰匙交到他手上,取走水杯重新再遺像前坐下來,又變成了一座雕像。

“你。。”

“這些天謝謝你,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她挺直脊背,始終背對著他。

普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感謝永道,她有的,也只剩下那一套房子。

但他沒走,也不坐,只在她身後站著。

不知站了多久,等不到她回頭,他開門出去了。

幾分鐘之後,是保險門撞上的聲音。

普華又等了很久,頸項痠麻了才回頭,永道已經不在了。

她站起來走到外間,倚在門框上環顧著房間。

蒼白的四壁,陳舊的傢俱。

這是一棟空屋,沒有父親,以後也不再有永道。

他們都是無法替代的,如今,她都失去了。

即使經歷了大喪,也不可能有人永遠陪在身邊,這個道理普華很清楚。

娟娟也離開後,她吃了藥,和衣躺在床上,很快昏昏沉沉睡著了。七天過後,她第一次在夢裡見到了父親,他像每個黃昏一樣背手站在夕陽的餘暉裡,聽他喜歡的評書節目。見到她進門,笑著問:“華華。晚上包餃子嗎?”

她忙點頭對著陽臺走過去,叫了一聲:“爸?”

爸爸回身調頻道,沒有聽到。

她繼續向前,走到陽臺上,顫抖地喊:“爸。。。”

爸爸沒有理會,向樓下張望。

她不甘心,伸出雙手想擁抱他。爸爸的身體突然向護欄外傾斜,在她即將觸到時,連同半導體一起飛墜下去。她感覺到父親的衣角,也只是短短一秒,之後是轟然的撞擊聲,魂飛魄散……

普華放聲尖叫,身上一怔彈起來,其實只是翻身醒了。

她坐起身,舊窗簾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擺動,沒有爸爸的影子,房間裡只有一種悶悶的涼意。摸摸身上出了一頭一身的汗,衣服膩在背上很不舒服。

午後的天空看起來陰沉晦暗,像是要下雨了。

關上陽臺門回來,她抱著膝坐在床上發呆。

從天津回來的當晚,胸前那處舊傷開始發作過,後來便斷斷續續疼,靠娟娟買的藥剋制,如今疼痛擴散到肩膀和背後,胸前也有憋悶的感覺,呼吸都很吃力。

她拿起電話撥給了媽媽。問她吃過東西沒有,囑咐她不要再來了。她清楚媽媽尷尬的身份過多的參與後事引起繼父的不快。雖然按情理講,媽媽是該出席的。媽媽問她好些沒,她笑了笑,說:“我沒事。”

放下電話,普華走上陽臺,站在夢裡爸爸待過的地方向饊魍鮓

房裡靜得可以聽到針落在地上的聲音,只有牆上的掛鐘在一格一格的向前滑動。她心裡的苦澀和孤單在這樣的環境中不斷擴大,與樓下的喧囂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夫妻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孩子闖禍了,老人們討論菜價和最近的超市減價,司機因為車輛進出大門和門衛鬧出磨擦。而她只有一個人和一間空房子。

她站了許久,雙腿站乏了,眼睛裡也很乾,才回到房裡。去給爸爸上了香,用棉布擦了擦罈子四周,把椅子搬到近處,像以前吃完飯那樣,坐下陪爸爸聊天。

只是這次,只有她自己在說話,聽不到爸爸的回答。

“爸……我很難受……說不清楚為什麼……可能……是想你了……”她摩挲手上的象棋子,“早上娟娟去上班了……媽……也回她那邊的家了……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還會回來……還是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昨晚……他也走了……”她抬起頭等了等,然後繼續說下去。

“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很可怕的夢……我喊你,你沒理我,都沒回頭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