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卻不肯答應:“別以為那是小事,石掌櫃膽子小,怎敢大半夜的擾人清夢?若是真有大事,我起來了,好歹行動便利些。我身體還好,你不必擔憂。”文怡只得依了。
不一會兒,仲管家來回話,道:“前莊應該是進了賊人,恰好老石半夜起身,聽見了動靜,便敲響銅鐘示警。在長房做客的幾位官爺趕過去瞧了,四老爺也帶著家丁趕到,莊口明晃晃地圍了一圈人。正看地上留下來的腳印呢,說來的至少有二三十人。”
文怡忙問:“那些人眼下哪裡去了?!”
“興許是聽到鐘聲,害怕了,都逃走了,只在石家大門上砍了幾刀,所幸石家門鎖牢靠,沒人傷著。幾位官爺帶了莊丁追出去,正在附近找呢。”
文怡忙回頭去看祖母,盧老夫人皺著眉,道:“如今才四更時分,離天亮還有好些時候呢,附近又是山,又是田的,二三十個人往裡一鑽,哪裡能找到?你去莊口跟他們說,小心莊後的道路,叫人去清蓮庵問一聲,別讓那裡的師父們受驚了。”
仲茂林領命而去,文怡心神不定地抓著袖子,有些遲疑:“祖母,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盧老夫人面無表情,半晌沒說話。
清蓮庵無事,但天亮後,搜尋的人回來報說,通往南面平陽城的官道邊上,有許多凌亂的腳印,一直延伸到三里外的趙家村。顧家二房的四老爺親自帶了人找上趙家村的村長,把村前村後都搜過了,也沒找到一個可疑的人影,只在村子南頭的樹林子裡,發現了樹幹上有被利器劈砍過的痕跡。
顧莊迅速將事情報上平陽府衙,但因為只有現場留下的幾個腳印,以及一個糕餅鋪老闆的供詞,平陽知府並未立案,只是來顧莊打了個轉,又給於老夫人和柳顧氏請了安,便暗示東平王府親衛,請東平王世子儘快上路,免得有什麼閃失。
但東平王世子朱景誠卻似乎沒有立即起程離開的跡象,長房甚至還給各房送了帖子,說世子要借宣樂堂的地方還席,請各房人等前去做客。
文怡看著手中的請帖,只覺得滿心厭煩:“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倒還有興致!”
盧老夫人卻沉思片刻,道:“我與你一起去。”
文怡大訝:“咦?祖母?這是為什麼?上回您不是答應了……”
“上回是上回,如今不一樣!”盧老夫人扶著石楠站起身,神色一派肅穆,“我去不是為了見什麼世子,而是要跟你大伯祖母商量要事!”
“是什麼要事?”文怡忙問,“這天氣越來越熱了,孫女兒怕您會曬著,要不您告訴孫女兒,讓孫女兒去說吧?”
盧老夫人搖搖頭,頓了頓,才問:“你可記得你那個夢?!”
文怡怔了怔,若有所思:“自然是記得的,但是……昨日張叔來信,說平陰一切太平……”忽然住了嘴,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這……這……”
“誰說一定不會呢?!”盧老夫人冷哼,“平陰與顧莊相距不過百里,走山路也方便得緊!若真是有心人,平陰的主意打不成,想到顧莊,也不出奇。那二三十人……這麼快就跑了,未必是主力,倒有可能是來探路的。不論如何,他們跑了,我們卻不能從此放下心來。莊上須得提起警惕!有些事,你們年輕小輩不知道,只怕連你叔伯嬸孃們也未必知道,但你大伯祖母卻是知道的,我得找她說話!”
文怡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慌,小心扶著祖母出門上車,來到長房。
宣樂堂上下,倒與平時沒什麼兩樣,連丫頭們也只顧著在廊下邊做繡活邊說笑。文怡一路扶著祖母進來,心中的擔憂越發重了。
到了萱院正堂,裡頭又是一片歡聲笑語,今日四太太劉氏與五太太都帶了兒女過來給於老夫人請安,三姑太太柳顧氏又在母親跟前湊趣,文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