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人耳目,他倆離開接島,四處遊玩。那兩個月,是幽子這輩子最難忘的時光。
在愛人願焰的胸膛中,她忘記自己一直供奉的座右銘:女人,就是要找有錢男人做依靠……現在,她卻找到一個毫無利用價值、不富裕、年輕的窮漁夫,她——無怨無悔,包括忘了她是寺剛忍野的情婦。
那一日,就在東京溫煦的午後,一輛車子停在他們不遠處,在兩人嬉笑不以為意的同時,車窗被搖下,一個鬢髮蒼蒼的老年人以犀利的目光注視著幽子,霎時,幽子手中的冰淇淋突然掉在地上。
幽子面容蒼白,然後,車子又倏地疾馳而去。
“你怎麼了?”願焰急急地扶樣地。“不舒服嗎?”
“我……我……”彷彿面臨死前的瞬間,她滿臉驚懼。她不是不知道寺剛忍野這個人,他可以有許多女人,但卻不容許女人背叛他。
背叛他的人,一律得死。
幸福的日子,終於走到了盡頭。
女人為了愛——先失去夢想,再失去金錢,最後失去了自我,這就是女人的悲劇。
在旅館內,幽子不得不和盤托出事實,願焰的臉發白了。寺剛忍野?他是夜愁的父親啊!
真是有趣,沒想到他一生跟“寺剛”這姓氏不斷牽扯在一起。眼前的女人,也是寺剛的情婦?
命運啊!這是你玩弄人的把戲嗎?
願焰雙拳握得死緊。
幽子涕流滿面道:“這是我的報應!原本只是要報復夜愁,卻沒想到真的愛上你。上天跟我開了個大玩笑,讓我陷入死亡的邊緣…今天,寺剛忍野的出現,就是表示是我自行了斷的時候了,他——已向我示威,並威脅恐嚇著我!”她陷入歐斯底裡。“很快的,他會派人來捉我,用殘酷的手段折磨我到死……”
願焰這時不停地安撫著她,讓她從失神中稍稍恢復理智。在他的懷中,緊抓住她最愛的男人,內心隱隱作痛,這一刻,噁心全無。她幽幽地道:“你是屬於大海的男人,我相信,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拴住你,你……”她艱澀道:“你快走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了!”
“了?”願焰厲言指控:“你怎能叫我走就走呢?難道,你不再愛我了嗎?”他激動地抓住她。
“不!”幽子臉上滿布悔恨。“如果我能重新來過,一定不做一個拜金的女人,我寧願選擇我愛的男人,相守至死。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切確實是來不及了。”願焰整個人彷彿遭雷擊般的疼痛道。“我一直無法告訴夜愁實話。只因為如果要她承擔背叛痛不欲生的苦,我寧願以死謝罪。”他心痛如絞。“但在我死以前,盼望她快樂,並永遠不讓夜愁知道我不愛她。”
死?這字眼同時震撼著兩人。這是他們唯一的路。
願焰按時地回航漁村。一下船,夜愁就奔向他。願焰把懷中的大禮物放在地上,照樣像往常般抱起她,原地繞轉。
她黏著他,根本不讓他放下她。為了滿足她,讓她快樂,他甚至就這樣一路從碼頭上抱她回家。沿路一群漁人,吹噓羨慕叫好的沸騰聲不斷。
而他完全是強忍淚水,面帶微笑地面對夜愁。
回到家中,汗流泱背的願焰,急急忙忙地開啟禮金。“你看——”他展露一件珍珠白,有蕾絲邊和波浪下襬的白紗禮服。“喜歡嗎?”他目光閃閃地問。
夜愁的嘴成0字形。“哇!哇!”她的呼聲不斷。“好美喔!好美……”連聲的讚歎,她的肩膀抽搐不斷,激動得緊緊抱住他。願焰看著她淚水漣漣。“謝謝你,謝謝你……”她斷斷續續地說。
“夜愁……”神武願焰目光哀愁得似要讓大地同泣。
這麼純真的女孩,他永遠不能傷害她。
夜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