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那麼的慈愛。

遠方，一輛汽車呼嘯而過。

“啪……”

椅子全部落地，爸爸一臉驚恐的衝向了男孩：“陸塵，小心，後面有車！”

刺耳的剎車聲迴盪不絕，爸爸躺在血泊中，一條腿被撞得血肉模糊，懷裡卻抱著安然、驚慌的男孩，三叔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老陸！老陸你沒事吧！”

……

爸爸，爸爸……

淚水模糊了視線，看著爸爸痛苦的神色，我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是這樣嗎？您的腿是這樣才瘸了了的嗎？爸爸，兒子到底欠了你多少……

“啊……”

悠悠的從夢裡醒來，我眨了眨眼睛，淚水順著枕頭滑落，枕頭上的一片都已經被淚水打溼了。

身邊，傳來何藝輕柔的聲音：“陸塵，做惡夢了？”

我緩緩坐起，何藝就在床邊，急忙擦了擦眼淚，有些尷尬的一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噩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我想這幾天請假回家，看看爸爸……”

何藝笑了，笑到淚水流淌，張開手臂抱住我，喃喃道：“傻瓜，你在夢裡一直叫著爸爸、媽媽，你到底做的是什麼夢，陸塵你的童年，到底過得有多辛苦……”

我抿抿嘴：“不苦，媽媽很愛我，爸爸也很愛我，我……我一點也不苦……”

說著，我抓起了手機，給老爸撥了個電話。

……

“喂，陸塵？”

“嗯，爸，晚飯吃了沒？”

“這都九點多了，怎麼會沒吃，你呢？”

“哦，我吃了，這些天家裡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沒事，我養了兩隻羊，平時都是你三嬸幫忙喂喂，等你們今年回家過年的時候，就可以宰掉其中一頭羊下火鍋了。”

“好，我這幾天可能會回家一趟。”

“陸塵，你要是忙就別回來，你們年輕人的時間比我要金貴得多了，想吃點什麼，我讓你三嬸幫你準備一點，我帶到蘇州去好了。”

“不想吃什麼……”

“兒子，怎麼了？”

“沒事，爸，我問你一件事。”

“嗯，問吧。”

“你的腿，是怎麼瘸的？”

“哦，在你還小的時候，在馬路上被車撞的，那司機不是陪了我四萬多嗎，這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是不是因為我小時候不懂事，在馬路邊玩耍……”

“陸塵，你……”

老爸不擅長說謊，聽他的語氣我也知道，被我說中了，頓時，我心裡百味雜陳，一直以來，我居然都不知道，還是夢境喚醒了腦海深處的記憶，又或者說，我的腦海一直不願意回憶這些，一時間，心裡的愧疚幾乎淹沒了一切。

足足過了近半分鐘，我哽咽著說：“爸爸，對不起，我……兒子以後再也不會不懂事了，我……對不起……”

老爸沉默了幾秒鐘，卻又笑了，說：“還是說說你想吃什麼吧，我讓你三嬸準備準備，過些天，我就跟老三一起到蘇州去看你。”

我喃喃道：“那就買點排骨帶過來燒湯吧……”

“嗯，好！”

……

掛掉電話之後，我心裡滿是愧疚，靜靜的坐在那裡。

何藝握著我的手：“每個人都會有虧欠的人，那些愛你的人，為你所作的一切不是為了讓你愧疚，而是希望能看到你快樂的活著，你過得好，叔叔自然會非常的開心，陸塵，你要想到這些才行啊……”

我點頭：“嗯，eve，我以後會盡量多的陪陪爸爸，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是孤獨的一個人。”

“嗯，我也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