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很難被人現的,但當他看到老道士正盯著自己看時,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的眼裡。
而在這棵大樹的底下,則坐著一個和尚和一個少年。
那少年大約十七、八歲,長得比較普通,但面板比較黑,身材也比較壯實。他手裡拎著一把顏色暗黑的長劍,正踮著腳尖向範飛所在的方位四外張望著,顯然是還沒找到範飛的蹤影。
而在少年身旁的大樹底部,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和尚正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這和尚鼻大眼小,留著一個光頭,穿著一件僧衣,但僧衣上滿是泥土,還染著一些顏色暗黑的血跡。更詭異的是,這和尚居然被一根麻繩給五花大綁著,又被另一根長麻繩給綁在了大樹上,嘴裡還被塞上了一塊軟布。
“饞公?”範飛忍不住輕聲嘀咕了一句,一時間頗有些驚奇。
範飛以前曾在武昭縣見過這和尚,而且還見過不止一次,印象也比較深。因為這個自稱“一止禪師”的和尚來過龍鳳餐館吃飯,居然還躲在角落裡吃肉喝酒,讓範飛大跌眼鏡。
事後範飛向韓龍打聽過這個法號為“一止”的和尚的底細,韓龍笑說這個一止禪師綽號“饞公”,是個美食家,也是個好吃懶做、騙吃騙喝還騙錢的假和尚,據說還是個老色鬼,喜歡藉著算命、看風水的活兒去勾引良家婦女。
範飛當初還有些不信,認為這位饞公或許只是喜歡裝神弄鬼罷了,色鬼恐怕還談不上,畢竟就算他願意,那些婦女同志也未必會對一個和尚感興趣。
只是後來範飛偶然在街上看到過饞公和縣工商局一個科長的漂亮老婆走在一起,便忍不住好奇地跟蹤了一下,結果現他們居然一起進了一家賓館,科長老婆還開了一間房,表情嚴肅地說要請大師為她用佛門氣功治療偏頭痛病。範飛站在賓館樓下用異能聽了好一陣動靜,就聽到了科長老婆嬌滴滴的喘息聲,還聽到了饞公矯情無比地嘆息了一句——唉,練了二十多年的童子功今天終於破了,夫人得我精養數十年的龍氣和陽氣,必將延年益壽,頭痛病也不會再犯了……
從那次之後,範飛就對於這個假和尚很無語,此刻見他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樹上,頓時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估計這色鬼和尚肯定要麼是騙錢騙到了老道士或少年身上,結果被他們給識破並抓了起來,要麼是糟蹋良家婦女,被這兩個江湖俠客給捆了起來……
看到這一僧一道一俗,範飛忽然不怎麼緊張了。眼前的這三人,實在很難和殺手聯絡起來,更像是來比武的。
範飛覺得這個被捆綁的饞公與這場比武肯定無關,那麼這老道士估計是個裝神弄鬼的“高人”,而這個少年估計就是所謂的富二代武痴,也不知怎麼聽信了老道士的話,拜在他門下學了點道家武功,因此四處找人比試,聽說自己功夫厲害,竟然拿了三十萬來與自己賭鬥。
看這少年雖然體格粗壯,但臉上的精氣神並不怎麼足,還帶著一絲愁容,顯然不像個什麼高手,範飛頓時心中有了底氣。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且容貧道為居士演奏一曲,以絃音表雅意……”
就在範飛盯著饞公和少年愣時,那老道士忽然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這老道士看上去有八十歲左右,嗓子卻是保養得挺好,倒不顯得怎麼蒼老,只是他的聲音雖大,卻有些底氣不足,估計是年老體衰了,也不知道他這麼老了,還來和範飛比什麼武……
“要打就打,時間寶貴,曲子就不聽了!誰先上?還是這位兄弟先來吧!”範飛朗笑一聲,身形一縱,輕巧地跳下樹來,便向那少年疾衝而去。
範飛估計這老道士只是來壓陣的,那少年才是今天這場比試的主角,因此毫不遲疑地向他衝過去,同時出言挑戰。
但範飛剛奔出幾步,腳步便忽然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