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差別很大。高昌人口固然有一部分是明確的漢人,可這些人對漢族血統除了榮耀感沒有更多認同,很多人已經改換了當地化的姓名,對祖先的記憶往往只是口耳相傳的掌故,他們瞭解當今大宋的主要渠道與其他回鶻人無異。
趙檉知道真實的國際戰略場,既非只有鐵血的鬥獸場,也非只有對錯的法庭,風中之竹隨風而不倒,自有中小國家生存之道在裡邊。高昌在歷史上一次次變化立場與陣營正應了現代外交史上的那句話:“一個國家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高昌沒有把自己封閉起來。沒有把自己捆綁在誰的戰車上,從其歷次左右逢源的戰略運籌看。高昌的聯盟手段確實充滿靈活性,的確是獨到的生存心得。但這也是其不易發展成任何勢力盟友的缺點。被人指摘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節操;同時也被各國所利用,不斷以此挑起紛爭,高昌在搖擺中謀求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保持不倒。
趙檉也明白決定竹子方向的是風,而風是多種持續柔性因素合成的,這就是兵法中所謂的‘勢’。如果是前幾年趙檉的選擇的方略是對高昌保持儘可能的互利合作,無論是這種合作是雙邊的,還是在西域乃至東亞大框架內,高昌不可以作為周邊戰略支點。但可以成為周邊合作的增長點。
但是現在不同了,經過數年放眼大局謀勢造勢大宋國力上升,威名遠播,在圍堵金國的同時已經在周邊完成了佈局。高昌這次卻沒有看清形勢,因為當年曾資助金的宿敵西遼,金國雖然一直沒有追究,但是絕不會忘記,割讓土地恐怕也只是個幌子,藉機吞併其才是目的。西遼同樣會對其‘勾結’西夏和大宋驅逐其派駐的官員一事耿耿於懷。如果宋發起進攻,他即便出兵也會藉機將高昌重新納入自己的囊中,絕不會再讓其保留獨立的身份。
不作死就不會死,高昌自以為地處心臟地帶。各國都要藉助其勾連東西方貿易的位置而需要哄著他,供著他,卻沒有想到三國都已暗自將其列入了自己征服的目標。過去只因各國相互牽制所以都沒有動手。如今只怕任何一國動手,大家都會蜂擁而上將其瓜分殆盡。渣滓都剩不下。
滅國——皇帝之怒果然是天地變色,在趙檉下定決心的一刻。高昌國的存在便進入了倒計時,他將趙勇和高寵兩人召到襄邑商定作戰計劃。聽完情報司對高昌國的敵情介紹,又調閱了相關文卷,高寵兩人擬定了初步的方案。
兩人計劃採用分進合擊的戰術,兵分南北兩路:北路自雲內州出發,穿過戈壁,經過阿爾泰山南麓和東部天山北麓,到達高昌國的都城,這條道路就是唐代中期開闢的回鶻路的一部分,此路攻下夏都北庭後,南下高昌城;南路則自蘭州出發,借道西夏,經涼州西進,自瓜州、沙州攻入高昌國,奪取伊州。然後兩軍合兵一處攻打高昌城後,南下攻取焉耆和龜茲兩地。
此戰計劃動用長安鎮撫司、大同鎮撫司兩軍禁軍及陝西和河東兩路州軍共計六萬兵馬,加強沙漠軍和一至兩個輕型炮兵旅。此外可聯絡蒙兀部、汪古部及西夏配合作戰,總兵力十萬人。但是高昌國人口不過五、六萬人,何以如此出動如此多的兵力?討伐高昌之戰,是兩人將西遼和金的勢力計算在內。既然是採取最後手段,就不能去打無把握之戰,不能懷抱僥倖希望他們不參戰,所以才會如此興師動眾。
可二人還是建議皇帝緩行出征。現在已經進入九月,西北已經是中原冬日氣候,且戈壁上風沙很大,兩路兵馬都要經過沙漠,尤其是北路軍要穿越數千裡的戈壁沙漠,道路艱難,補給困難,一旦損失巨大西征將半途而廢。因此他們以為應在來年三月後在動手,利用開戰前的這頓時間調集、整頓兵馬,籌備物資,聯絡各部協同作戰。
趙檉很滿意兩人的工作,命他們即可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調配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