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蘑著了魔般的走到銅鏡前,第一次有些忐忑的拂了拂額前的碎髮。鏡中的少女蒼白瘦弱,似乎穿了顏色鮮豔的新衣並未讓她有什麼不同。
她試著咧了咧嘴角,眼前登時倒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天色漸深。
一個黑影突兀的從拐角閃出,悄無聲息的翻上牆頭。他口中似是念著什麼,一層看不見的波動便從近處滑向遠方,外面便現出了另一番光景來,原來竟是下了結界。
他躍下牆頭,四處張望了一會,確定沒人,這才向前疾奔而去。不多時便到了一處樹林十分茂密之所,他一面向前,一面側目,似是在數旁邊的樹。
這樣走了約半柱香的時間,他突然躍上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隱隱在樹杈間流瀉出一個男子修長的身形。
那男子拔掉葫蘆塞子,仰脖灌了一大口酒,輕道:“可找到小蘑菇了?”
黑衣人摘下兜帽點了點頭,面色微微有些發黃,一臉病怏怏的樣子,正是傅燁文。喝酒的男子一抹嘴邊的酒水,笑道:“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這便去吧。”
傅燁文應了,又向男子周圍看了看,遲疑道:“不等大師兄和小師妹麼?”
“他們早就來啦。”男子小心的收好酒葫蘆:“到時自會接應。”
男子身後揹著一把巨大的鐵劍,他站起身,毫不費力的將劍丟擲,身體卻利落的翻起,穩穩的踩在佩劍之上。待傅燁文上了佩劍,兩人便如先後消失在天幕中。空氣裡只剩下了淡淡的酒香,漸漸隨風散去。
“什麼人?!”
一聲驚叫響徹夜空,原本寂靜的夜霎時湧動起來。
古小蘑猛地從床上坐起,整個心忽悠一下盪到谷底:奶奶的,照個銅鏡臭美一下,怎麼就睡過去了呢?這下師兄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她卻還在這睡大覺!
可別出了什麼危險才好。古小蘑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把自己的東西都搜進包裹裡,推開窗子,也不顧下面的池塘,怪叫一聲便跳了下去。
毫無意外的……溼透了。
古小蘑很辛苦的狗刨上岸,卻沒有發現傅燁文,緊接著只聽內堂裡傳來一聲呼喊:“教主受傷了!”
難道五師兄把六師兄……她心中一緊,大批的玄陰弟子湧了出來,古小蘑只得又跳回水中,所幸她經常下湖裡捉魚,水性倒也過得去。折騰了半天,外面終於沒了聲音,古小蘑靠在池塘邊上喘著粗氣,不敢輕易上岸。
突然眼前現出一個梨黃色的酒葫蘆來,古小蘑一怔,抬眼看去,這男子披著玄陰教的黑色兜帽,膚色微黑,結實俊朗,正是二師兄雲霄。
“小蘑菇,到哪你都惦記著摸魚,莫非玄陰教虧待了你,不給你飯吃?”
古小蘑霎時大喜,卻沒有心思與他胡鬧,急道:“五師兄不會真的去刺殺六……”
雲霄收起笑容道:“先不要說了,快跟我走。”
古小蘑應了,雲霄將她從水中拽出,將兜帽批在她身上,然後輕輕環住她的腰,展開輕功,幾下便跳到圍牆處,扣著手指念起一個咒文,罩在玄陰上方的結界便水一樣的破散開來,雲霄將古小蘑送下去,輕聲囑咐道:“我回去接應五師弟,你順著記號快走,大師兄和小師妹就在前面等你。”
古小蘑點點頭:“師兄你也小心。”
她一路向前疾奔,心中突突跳個不停,夜間林中漆黑,天衍派的記號有些不好辨認,古小蘑心急火燎的跑了半天,卻久久不見莫輕遠和索縈。莫非認錯了記號?
她焦急萬分,生怕莫輕遠和索縈出了什麼事情。在林子裡轉悠了半天,倒是越走暈頭轉向,只覺樹跟樹都長一樣,分辨不出哪顆是見過的沒見過的。古小蘑恨不得把這些樹都砍光,忽然靈機一動,在走過的樹前都劃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