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上,那抹眼光卻似乎慢慢注入精光。
我呆滯半晌,硬是扯了扯嘴角,走到門前拿出鑰匙。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累,眼睛開始泛疼,鑰匙插 入洞中的時候花了點時間。他沉默地站在一邊,我似乎能感受他冷冽的目光。
好容易開啟門的時候,正要走進去之前,才發現衣角讓他抓著。
他的手似乎顫抖著,劇烈地彷彿要抖散似的。
像是用盡全力地揪緊我的衣角。
我緩緩吸了口氣,回頭衝他一笑,強作自然地道:“進來坐坐吧,吹了一晚上的風,不冷麼?”
他抬了抬頭,像是有些訝異。
我拍了拍他揪著我衣角的手,慢慢地抽出來,領著他走了進去,然後把門帶上。
“呃,我住的地方有點小。”
他站在玄關,微微仰頭環顧四周,眼中閃爍著微光。
我走進廚房的時候,他又緊緊地跟了上來,一句話也沒說,甚至一點音節也沒發出,在耳邊迴響的只有那忽輕忽重的腳步聲和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你先坐著,我給你衝杯熱茶,呃,對了,你吃了沒有……還是——”我捲起了衣袖,回頭問他。
他答也不答,只是佇立在那兒,直到那雙眼看得我心裡微涼,才見他慢慢走出廚房。
他這些年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整個人的感覺顯然低沉許多,沒有之前或是我記憶中的那般傲然,反倒是意外地深沉緘默。
我燒開了水,衝了兩杯紅茶,拿出去前雙手拍了拍臉,振作地撥出一口氣,揚起笑容邊走邊道——
“王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其實你應該先打通電話給……”
……人呢?
我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哪裡還有王箏的影子。
要不是玄關的門還開著,我估計還以為剛才看到的只是幻覺。
我走到門外,下意識地去尋找那抹身影。
長長的廊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燈光依舊一閃一閃地。
我輕嘆一聲,慢慢地把門關上。
番外五
重生之沉雲奪日 番外五
每個家庭裡,少說都會留幾本相簿,記錄著家庭成員的成長,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以供日後緬懷。
任祺日是在工人們整理舊書房的時候,才從任大老爺身前用過的書桌最底下的抽屜,偶然翻到的一本頗具年代的老舊金皮相簿。
相簿裡有任大老爺年輕時候的照片,還有幾張是從未見過的,照片裡穿著旗袍、面目模糊卻隱約帶著一股柔和氣息的女人,應該就是任大老爺早前在大馬的原配。關於任大老爺以前的事兒,他知道的不多,都是小時候聽大宅裡頭老一輩的傭人說的。
任祺日看著那張照片,拿在手中轉了轉——他和屋子裡的誰也不像,或許,模樣就是跟了這素未謀面的親奶奶。
這般想著,任祺日一時之間也對這早作古的人生出一絲朦朧的親切感,嘴角不自覺地輕輕揚了起來,默默地把照片撫平,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它原來的位置。
相簿前半本多數是任大老爺的照片,後半本的照片看起來年代較近,任祺日還找到了任瀟洋還是個小少年時候的相片。
看過去就是個斯斯文文的人,領子束得緊高,一板一眼的,眉宇間倒是有著一抹柔和。任祺日不禁微微出神,對這個英年早逝的父親,那種溫暖的感覺猶在,模樣卻是怎麼也記不清楚了。
轉眼間,他也當爸爸了。
翻了翻相簿,還有幾張任家二子女的照片,就是少了另一個人。
其實這也不奇怪,家裡的相簿好歹也有個十幾本,任祺日從小翻到大,任氏三爺的照片,除了在二樓的樓梯口那張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