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呀呀的叫聲，楊依依死死低著頭，心噗噗跳著。
身邊，馬曉勇沒說話，但依依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喘氣聲。
“小馬哥……快別看了啊……”依依瞅了電視一眼，又瞅了一眼，心跳得要蹦出來了。
接下去的幾分鐘裡，倆個人誰也不說話，都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看，氣氛一時顯得特別尷尬，彷彿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
楊依依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她拼命呼吸，感覺口渴得厲害。恰在這時，馬曉勇把盛滿蜜汁罐頭的湯勺湊近了楊依依的嘴邊，她猶豫了一下，張開嘴，蜜汁順著她乾燥的雙唇流了進去……
馬曉勇不去看電視了，全身心地照顧起身邊的女孩來，把蜜汁一勺接一勺地送進楊依依顫抖著的小嘴裡。望著眼前這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女孩一天天變得有款有型，馬曉勇不由得想起他們年少時和同屯子裡的英倫李敏等孩子一起玩過家家時的情景。
那時他們常在大人們不在的時候聚到某一個人家裡，擺開桌椅或捉迷藏或扮夫妻，吆喝著揀來的小布條煙盒買賣貨品。因為依依小他們三兩歲的原故，沒少被他們這些大男孩佔偏宜。有好幾次，依依被當做發燒的病人送進被子圍成的醫院裡，脫了褲子受檢查，最後還要捱上幾笤帚糜子針，扎得她眼淚都下來了。後來依依當了護士，給別人扎針的時候格外小心，她知道扎不好針是什麼滋味。
依依是個善良而溫順的姑娘，從小到大都是。
今晚也是如此，原以為她會拂袖而去的，但不知為什麼，她沒有那樣做。這倒使得馬曉勇變得難堪起來。因為難堪，他豁出去了，不如索性把場面弄得更混亂一點。
看著楊依依把湯勺裡的果汁一點一點嚥下去，馬曉勇收回手，把她含過的勺子放進了自己嘴裡……
楊依依見了花容失色，秀氣的瓜子臉頓時羞紅一片，連領口處纖細白嫩的脖彎都緋紅起來，像長了疹子。她雙手扯著耳垂邊上的兩縷柔發，胸脯劇烈起伏，看上去一副委屈哀怨的美麗。
馬曉勇身體靠向沙發，嘴裡把玩著湯勺，目光散漫地看著電視螢幕，對依依的驚恐視而不見。
對馬曉勇來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沒想到楊依依又送上門來……
趙翠娥看了一眼床邊的輸液瓶，藥液剛輸了一半。
“老孫頭，給俺倒杯水吧。”
“哎……”
正坐在裡屋地上編簸箕的孫就業答應一聲，趕緊起身給炕上的趙翠娥倒了一杯熱水，一邊使嘴吹著一邊端過來。
“太燙，涼一會再喝。”
“放這吧。依依呢？”
“還在小勇屋裡嘮嗑呢。”
"；好事哩。呵呵，我這一病，興許也是件”趙翠娥用沒扎針的手胡擼著自己的大胸脯說，“依依這孩子不錯啊，就是面子矮，多給他們一點機會，在一起處的時間久了，沒準就都同意了呢。”
“有句話俺早就想說給你……”孫就業吭哧了半天說，“你沒聽依依說，咱家小勇已經有女朋友了，你為啥偏得把他們往一塊堆湊呢，這樣不好……”
“咋不好？你不知道俺這病犯邪性啊？娶個護士做兒媳萬一我這病好了呢，你不也省心？”趙翠娥瞪了孫就業一眼，“都還沒結婚，處上誰是誰！”
“話是這麼說，可俺看他們興許成不了……”
“哎呀，你咋這麼犟呢，沒看見麼，這都多長時間了，他們要是沒話聊，依依早過來了。把杯子給我！”
孫就業急忙遞了杯子說：“你慢慢喝，俺去撒泡尿……”
“淨事，去吧！”趙翠娥喝著水，心裡越盤算越樂……
走出屋子，孫就業根本就沒去茅廁撒尿，而是站在院子裡兩棵碩大的沙果樹底下，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