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五月的一天,有打豬草的孩子在阿倫河的河道里發現了一具男屍。儘管屍體已經被水浸泡的浮腫發白,人臉也都脫了相,但聞訊趕來的大人們還是馬上認出了這個下身穿著半截黑皮衩的男人正是農機排的拖拉機手高滿囤。
“皮衩褲被水灌包了,唉,可惜邊上沒人幫他……”大家忙著把滿囤身上的皮衩卸去,連同後找到的捕撈網和半瓶燒酒放到一起。
人們一邊擦著滿囤身上的淤泥,一邊等滿囤媳婦領著四個兒女跪哭夠了,這時總場派出所民警周浩等人也驅車趕到了河邊。
透過認真細緻的檢查,派出所給出的結論和大家的看法差不多,高滿囤在下河捕魚的時候不小心皮衩進水,是自己溺水而亡。
大馬哈馬慶林,護林員蘇里,拖拉機手高滿囤,短短不到五年的時間裡,幾名正當年的漢子相繼離開了人世,而且又都是不藥而亡,按當地說法就是橫死。再加上惡病纏身的二柱子,八連人個個人心惶惶。人們出門做事開始變得格外小心起來,生怕再有什麼差子出現。
高滿囤死了的那天晚上,整個八連家屬院顯得異常寧靜,連平時雞飛狗吠的聲音都沒了。
楊大剛出車回來的晚,半道上正遇見來迎自己的媳婦*,倆人相跟著快步穿過各家緊閉的大門,如入無人之境。 。 想看書來
《雪花那個飄》第十二章(7)
進家關上院門,大剛使手在*翹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被桂芳狠打了一下。
“依依,你爸回來了!”喊完這句,她回頭瞪了大剛一眼,嚇得大剛趕緊停住了腳步。
“咦,她今天咋回來了?”
“廢話,咱連出了那麼大事,你閨女能不惦記你?”
“養閨女就是好啊!”大剛美滋滋地叫著,“依依,依依!”
“爸,你回來了!”穿著一套米黃色運動衣褲的楊依依從屋裡嫋嫋婷婷地走出來。
“閨女,你咋回來的?”大剛一見女兒就高興,尤其是在今天。
“周浩送我回來的。爸,以後沒事你早點回家,等得人心急勁的……”依依忽閃著兩隻毛絨絨的大眼睛說。這孩子長得瘦高,面板雪白,因為從小就沒了媽,是大剛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初中畢業那年她才十五歲,正好縣城護士學校招生,她就報名了。三年後,依依護校畢業,雖說拿的是中專文憑,但也屬於國家幹部,如今她十九歲,對父親的依懶非但沒減少,反倒一天比一天多了。
桂芳知道這對父女情深,她待依依就跟自己親生的一樣。
“行了,都到齊了,咱們吃飯!”桂芳進屋又是一陣張羅,把冷了的飯菜重新熱了一遍。
“剛才你說是周浩開車送你回來的?”吃飯的時候,大剛問。
“嗯,他正好要到咱連來,路上碰見的。”依依紅著臉說。
“哦,不是特意送你啊,嗨,我還以為……”大剛大咧咧道。
“她爸,你想啥哪?咱依依才多大啊?”桂芳給依依碗裡夾了塊肉說。“再說就咱依依這模樣這身段想找啥人找不到啊?我看派出所不是啥好工作,整天跟壞人打交道,太危險。”
“哎呀,你們都跟著瞎操啥心哪?”依依把碗一端,站起來急得直跺腳。
“哈哈哈,好,我們不急了,你自己的事你就自己看著辦吧。”大剛笑道,喝了口酒。
三個人正吃著飯,機務排矮胖子李排長的女兒李敏風風火火地推開院門進來。她現在是六連的衛生員。
“哎呀,太好了,依依你還真在家!”。隔著窗戶就聽見李敏大著嗓門喊。
“姐,咋地了?看把你急成這樣……”楊依依放下手裡的碗,過去緊著給比自己大三歲的李敏擦額頭上的汗水。都是一個連隊從小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