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桃花低頭偷笑,朝兩人福福身便出門去了。
……
倒座房裡,火爐上小砂鍋裡溫著醒酒湯,香櫞坐著錦凳上對著爐子上發呆。
“不過挨訓,又沒把你怎麼著。早給你說了,讓你等爺醒了再去。”
香櫞斜睨了香茹,拿著火鉗隨手撥弄了兩下炭火,不服氣道:“主子要做的自然要做好,主子沒想到的也要提醒主子。我也是為主子著想,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香茹見不得香櫞那般自以為是,嘲諷似地輕哼道:“有些事搶在頭裡做是好,有些事……冒頭反惹得一身騷。你看著奶奶沒攔著咱們倆進正屋伺候,可哪次近身伺候不是她帶過的丫鬟?”
難怪這些日子沒見她在爺身邊晃悠,每次伺候都躲得遠遠的。
香櫞放下手裡的火鉗,拍拍手上的浮灰,“這府裡當家作主的是公主。本來公主就不同意這門親事,九奶奶進門了總要掂量掂量,顧忌公主的面子。就算如今不能近身伺候,你我盡了本分伺候好主子,九少爺……和奶奶總不會薄待了你我。”
“九少爺是什麼人?這府裡哪個人能左右得了爺的心思?遠的不說,單看娶少奶奶進門這事,把公主那邊瞞得死死的,府裡上下沒傳出過一點風聲,最後直接請旨賜婚了。可見奶奶在九少爺心裡非同一般。奶奶不願意,只怕九少爺他……”
香茹的話沒說完,看香櫞那有些暗沉的臉色,也知道香櫞聽懂了,接著嘆了口氣,“光看爺平時對誰都是個冷臉子,你看看他對少奶奶……我以前是沒見過爺那般笑過……”
雖然知道她一個奴婢與九少奶奶不能比,香茹忍不住冒酸氣,九少爺那般天人般的人物最後怎麼就瞧中了少奶奶,少奶奶年紀也不大,家世也不算上乘,唯獨人長得清麗脫俗,偏偏就入了九少爺的眼。還讓他那麼個冰人那般體貼呵護,這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說起華韶彥的笑容,香櫞心怦怦猛跳了兩下,臉不自覺地微微泛紅,“是啊,九少爺笑起來比畫上的人還好看……若九少爺也能那般對我笑,我……”
“你待怎樣?”
杏花剛從小廚房拿點心出來,行到耳房,聽見香櫞和香茹的話,頓時怒上心頭,這幫賤蹄子惦記上自家姑爺不說,還明目張膽的議論,於是氣沖沖地推門闖了進去,指著香櫞罵道,“香櫞,說這話你不覺得臊得慌?主子如何是你能議論的?”
香櫞憋紅一張臉,也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挺直了脖子反駁道:“我怎麼了?難不成還不讓人說話了?再說了,這屋裡是奶奶做主,幾時輪到你來訓我?”
香茹見勢不妙,忙上前勸阻道:“杏花姐姐,我和香櫞剛才不過說些玩笑話,切莫當真,萬沒有對主子不敬的意思。香櫞是個直脾氣,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杏花是個直性子,見不得暗藏心機的狐媚子,暱了兩人一眼,冷哼道:“玩笑話背後還不知存了什麼心思,別以為旁人都瞧不出來。奶奶心慈,懶得計較,結果有些人就蹬鼻子上臉,難不成還真妄想有天攀上爺做姨娘了?”
“你胡說,我哪裡有說要做姨娘?”香櫞被人說破了心事,驚叫道,實則心裡發虛。
公主送她們來的除了服侍少奶奶起居,還有一重意思人人心知肚明,只是明面上不能說出來。哪怕公主暗示過,自己心裡也想過,但真正做卻是另一回事。憑她這些日子觀察,九少奶奶雖然沒有苛待她們,但私下裡還是防著她們。若讓九少奶奶主動為她們倆開臉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是慢慢來。她盤算著先尋機會與九少爺親近親近,待到時機成熟了再行事,哪裡會想到並沒想這麼快就說破。
杏花扯著唇角,斜睨了眼死撐的香櫞,“你敢發誓說你沒想過?”
香櫞咬著唇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