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芳淡淡地道:“剩下半條在嘴裡,當然最可怕。”
浩然哈哈大笑:“對對對!剩下半條在嘴裡,當然最可怕!”光著兩條腿在枝葉深處盪來盪去,已沒有了初時的羞澀。
寒芳看著浩然手舞足蹈的樣子不禁莞爾,接著問:“樹上三隻鳥,打死一隻樹上還剩幾隻?”
“呵呵,這個我知道,還剩兩隻!”浩然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對!”
“怎麼不對?”
“我也覺得是兩隻。”美男忍不住插口道。
“說了不對,再猜。”寒芳賣關子。
二人默默思索。
沉默了好一陣,浩然忍不住道:“就是還剩兩隻嘛!”
美男也求證地望著她。
寒芳心裡得意,微微一笑說:“樹上一隻也沒了。”
“為什麼?”
“剩下兩隻嚇跑了。”寒芳斜睨著浩然得意洋洋。
“再來!再來!”浩然不服氣。
“拿著雞蛋扔石頭,為何雞蛋沒有爛?”寒芳換了個姿勢繼續問。
浩然忍不住大叫:“不可能!雞蛋怎麼會不爛?”
美男子在一邊也連連點頭。
寒芳得意得一笑,伸手摘了兩個蘋果,拿在手裡,舉著左手的蘋果示意:“拿著雞蛋。”又舉起右手的蘋果向美男一拋,“扔石頭。”然後又舉起左手的蘋果,“雞蛋還在手裡怎麼會爛?——吃午餐,午餐時間到了!”
浩然忍不住撫掌大笑,美男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笑聲讓臥在地上的老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瞅著三人。三人心都提了上來,瞅著老虎的去留。
老虎看了一陣,又重新臥下。
眾人不覺洩氣。
沉悶的氣氛經剛才這樣一調解,輕鬆了許多。
耗了一天,老虎仍沒有離去的跡象。近處的蘋果已被摘得所剩無幾。這樣耗下去並非長久之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都沒有說出來。
死亡的恐懼在漸漸威脅著他們。寒芳已沒有了開始時的僥倖。
夜晚,樹林裡的蛐蛐、草蟲忽高忽低地鳴叫。
黑暗中,浩然的聲音傳來:“芳,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你為何突然間性情大變呢?”
寒芳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地穿回來被困在這裡,又是一陣煩躁,隨口道:“我也沒有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莫名其妙跑到這裡喂老虎!”
“芳,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喂老虎的,就是喂老虎,也讓老虎先吃我。它吃我吃飽了,也就不會再吃你了。”黑暗中浩然的聲音很認真,“芳,如果真的和老虎搏鬥起來,有機會你一定要跑,知道嗎?”
“我怎能一個人跑,留下你一個人喂老虎?那多不仗義!”
沉默許久。
“芳,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了,就沒有人再照顧你了,你一個人去不了咸陽。”
寒芳心裡一顫,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這番話著實讓人感動。
他是花言巧語還是肺腑之言?寒芳轉過頭看著黑暗中浩然的輪廓,月亮透過樹葉的縫隙照了進來,斑斑駁駁灑在浩然身上,輪廓若隱若現,似幻似真。
寒芳轉過頭深吸了一口氣道:“睡吧,我們還得養精蓄銳呢。我不希望我們任何一個人喂老虎。”
一會兒浩然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寒芳卻怎麼也睡不著,透過枝葉看著滿天的星星,明亮的月亮,宛若夢中。
已經是第三天,三人始終沒有勇氣跳下去和老虎搏鬥。手邊的蘋果已經吃完,只剩下遠處不容易摘到的蘋果。三人已經餓了一上午,此刻前心貼後心。
老虎終於顯得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