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聞言愣了愣,總覺得他的眼裡透著悲涼,雖然他臉上在笑。
待到進了屋見到了楊貴妃,她才算知道,崔慕雲眼裡那抹悲涼從何而來,也終於明白,為何從前她進宮的時候,始終沒有見過這位楊貴妃。
如果只看背影,那一頭白髮,她真的會以為那是位垂垂老矣的老者。直到崔慕雲喚了一聲“母妃”,白髮女子轉過頭來,看見的卻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阿蘿猶自發愣,崔慕雲已經笑嘻嘻都迎上去從後面挽住了楊貴妃的脖子,“母妃今日干什麼了?上次帶回來給你的蜜糕吃完了沒?”
楊貴妃笑了笑,寵溺地拍著崔慕雲的手,道:“你帶那麼多回來,哪兒那麼快吃完哪……”
話音剛落,便聽楊貴妃旁邊的宮女玉壺嘻嘻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呢,娘娘最近又迷上了辣食,對那甜滋滋的蜜糕可不感興趣,嫌吃多膩嘴呢。嘻嘻……殿下什麼時候再給娘娘帶些可口的辣食回來才是呢。”
這話一說完,崔慕雲便抿著嘴笑,道:“你們這幫子饞嘴丫頭!每每我拿回來那些好吃的哪回不是進了你們的嘴?母妃何時喜愛吃辣的了,我看是你們想吃了才是真。”
小宮女嘻嘻笑,既不爭辯也不否認,擺明了是預設了崔慕雲的話。
崔慕雲素來親和,甚少擺皇子架子,昭陽殿內的小宮女小太監們人人都能和他開玩笑,楊貴妃又是個和藹親切的娘娘,以至於,整個宮裡的宮女太監們人人都想往昭陽殿調,但凡在昭陽殿伺候的宮女太監走出去少有人不羨慕的。
當然,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看不上,昭陽殿雖則不重規矩,氛圍自由,但是楊貴妃畢竟不受寵,且又變成那般模樣,這輩子要翻身委實不大可能,至於七皇子更是長期被太子壓制,毫無前途可言。對於某些一心想著攀高枝的宮女太監們,自然是看不起這樣的昭陽殿的。
不過,見著這氣氛,阿蘿卻覺得放鬆許多,原先有一點點的緊張都因為這小宮女的嘻嘻笑笑化解了。
楊貴妃這會兒也注意到了阿蘿的存在,見她乖乖地站在一邊,不自覺地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往前走了兩步,“這位姑娘是?”
阿蘿正欲回答,楊貴妃已經熱情地拉住她的手,問道:“你是雲兒喜歡的姑娘吧?他可從沒帶過姑娘回來給我瞧過,這可是第一次啊……”
楊貴妃說得高興,一時間竟真真將阿蘿當作她的兒媳婦。她瞧了阿蘿一會兒,雖不算傾國傾城,卻勝在乖巧,眼裡透著幾分靈氣,很是招人疼。
只是楊貴妃這番錯認卻是將阿蘿和崔慕雲都驚呆了。
阿蘿剛要開口解釋,便聽崔慕道:“母妃,你搞錯了,這可不是你的兒媳婦啊,你兒媳婦還在路上呢,這是司馬家的。”
“原來是司馬家的啊……”楊貴妃面上浮出些失望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又嗔了崔慕雲一眼,道:“你什麼時候也給為娘領個姑娘回來啊,得趕著點,別讓娘等太久了。”
崔慕雲聽楊貴妃又提起他的婚事,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忙適機轉移話題,道:“母妃你也不問問我帶阿蘿進宮幹嘛的嗎?”
楊貴妃這才反應過來,對啊,這司馬家的媳婦兒來見她是為什麼?
“那是……”
崔慕雲笑笑,衝阿蘿招招手,道:“快來拜見乾孃。”
楊貴妃一臉奇怪,“乾孃?”
阿蘿微微笑著,上前兩步給楊貴妃行了禮,“民女阿蘿,給貴妃娘娘請安。”
慕雲笑了笑,挽著楊貴妃到貴妃榻上坐下,這才緩緩將阿蘿的來歷解釋了一番,又將司馬執拜託她的事兒講出來,講到最後,誠懇道:“司馬可是難得拜託兒子一次,這個忙,母妃可一定要幫。”
“這……”楊貴妃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