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花滿樓, 這怎麼可能!”
關泰大俠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對這瀚海國的迷煙太過自信, 急色之下,竟然沒有檢查房中幾人是否真的中了招。
果不其然, 花滿樓睜開了雙眼,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掌握著他枯老的手腕,用的力氣分明不大,關泰大俠卻沒能夠掙脫。
“關泰大俠,你如今的所作所為,似乎是配不上名號之中,那‘俠’之一字了。”
花滿樓溫潤的眸子裡, 帶上了淡淡的冷意, 他這樣溫潤如玉的公子, 如此生氣的時候十分少見,今夜,當要算上一次。
“老夫倒是著了你一個小輩的道了。”
關泰大俠陰冷的看了他一眼, 枯瘦如柴的手腕一個用力,青筋暴起, 就掙脫了花滿樓的鉗制,幽幽的道:“可惜, 你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拿老夫怎麼樣呢?”
他的功夫不錯,且成名已久,在武林同道之中頗有聲望, 若非今夜的迷煙出了岔子,花如令絕猜不到這位老友的頭上。
誰知,花滿樓聞言竟然微微一笑,彷彿並未察覺關泰大俠話中,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深意,道:“關大俠要殺人滅口麼。”
這一句“大俠”,在關泰聽來很是帶有諷刺之意,更何況,花滿樓春風一樣的眸子裡,也清晰的倒映出了他猙獰的醜態。
這雙眼睛,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明亮,但卻絕不是一個瞎子應該有的眼睛。
“好啊,花家七童的眼睛,竟然被人治好了,花如令倒是將這事瞞的不錯。”
關泰大俠的神色沉了下來,那枯樹似的手掌,人不知鬼不覺的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之上,寒光凜凜的劍鋒已然殺氣四溢。
只要殺了花滿樓,再帶走這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以花如令對他的信任,醒來之後,絕對想不到會是他殺了他的愛子。
可惜,關泰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花某瞞下這件事,正是為了防備鐵鞋大盜和他的同黨,未成想竟會是你。”
花如令的神色清明,自冰冷的地面上起了身,看向關泰的目光十分複雜,嘆息道:“想不到,關泰大俠一世清名,老來卻為色所迷,竟然也做了鐵鞋的同夥。”
關泰的瞳孔一縮,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不可置信的大喝道:“這絕不可能,瀚海國的迷煙,連烏滿天都不能防備,更何況是花如令和區區兩個小輩!”
他猛的轉過了頭,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對十九道:“是你,我就說花如令的壽宴之上,為何會出現一個無名無分的美貌女子,原來竟是不世出的杏林神醫!”
沒錯,她定是不世出的神醫,百毒不侵,才能不受迷煙的影響,也是她治好花滿樓的眼睛,才有資格參與花家的壽宴!
十九不想與這老不羞多費口舌,語聲淡漠的道:“太聰明和太蠢的人,通常都不會活的太久,很巧,你兩個都佔了。”
在花滿樓和陸小鳳面前,她動人的眸子,從來都是含情脈脈的,語聲亦是春風似的溫柔,幾乎從未有冷若冰霜的時候。
因而當十九冷下神色的時候,不由讓花滿樓有些意外,隨即又露出瞭然之色。
她向空中伸了一隻手掌,掌心落下了一朵嬌嫩的櫻花,粉白的花瓣就像美人的面龐,道:“你聞到了嗎,櫻花的香氣。”
關泰心中一驚,這個季節,怎麼會有初綻的櫻花呢?更何況是在封閉的室內。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身子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定住了,不可思議的注視著那令人心蕩的美人,終於發現了櫻花來自何處。
而那紛飛的落花之中,探出了一隻柔軟、雪白的手掌,徑直向他的心口按去。
那是一隻女子的手掌,能夠帶給男人莫大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