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之流甚少,大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亦或者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兩情相悅者何其罕見。
參考楚留香,鋼鐵直女十九眼裡只有房貸,上個世紀的情話撩不到她,只會讓她忍不住感慨——“這食材撩妹有點東西”
而卡盧比呢?
他在少女的髮絲上落下了一吻,白綾下的赤眸緊閉著,並不奢求神明給予同等的回應,只是不想繼續隱藏自己的情意。
卡盧比降生之時,地下水源不被跋汗族掌管,直到他為跋汗奪回水源,族內的女子數目亦遠遠少於男子,他從前並未想過娶妻生子,也從未和哪一個女子親近。
因而,在面對心上人之時,難免有一些患得患失,更何況他的“心上人”,對他有欣賞、有關切,卻唯獨沒有男女之情。
在二人有一點奇異的氛圍之中,卡盧比內服的藥物終於可以停用,不必每日留在客棧之中,不能見風受涼,反倒是矇眼的白綾還不能拆,還得再用上七天的藥。
長安客棧。
這一日,卡盧比終於解禁,從二樓下來到院子裡轉一轉,不知為何,他忽的感受到了十幾道目光,帶著好奇、亦或探尋的滋味,或隱蔽或直接的落在他的身上。
這些人沒有惡意,可也說不上友好。
隨即,是以為無人知曉的竊竊私語。
“什麼?原來竟是一個異族人,我還當是世家公子,能手十九姑娘如此青睞,誰知……也不知他會不會說中原的官話。”
“看著像會武的,生的也算俊美,如此也好,在江湖上能護十九姑娘周全。”
“兄弟幾個想的倒是挺多,還真把自己當人家姑娘的孃家人了?真有那心就別讓咱們大唐的姑娘外嫁,自產自銷咯!”
大貓的神色冷了下來,指腹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搭在腰間寒光凜凜的彎刀上。
那幾人一個哆嗦,連忙付賬離去了。
“別別別!客官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在客棧裡舞/刀/弄/槍的,咱們是小本生意,砸壞了桌子椅子凳子腿兒多虧本!”
老闆一迭聲的叫,終於讓卡盧比身旁的氣壓恢復了一點,他是個異族人,卻也是孫思邈親口承認的“小友”,因而老闆對卡盧比還算客氣,也沒什麼是不能說的。
卡盧比耳聽八方,淡淡道:“她呢。”
“十九姑娘去隔壁鋪子抓藥了,孫大夫留下的藥方子,先前孫大夫只讓藥童抓了半個月的劑量,今兒可不就用完了?”
老闆倒了杯茶水給他,知道江湖人的規矩,順手就放在桌子上,道:“大堂的人麼,都是街坊鄰居,時不時過來吃個茶的,咱們二樓客棧一樓茶館,十九姑娘就是這巷子裡的一輪明月,您能懂我吧?”
卡盧比了然又淡漠的低聲應了一句。
他能夠理解,少女的容光能令金城為之動盪,在定州自然也一樣,她這樣嬌俏靈動的美人,任誰都要好奇,這個令天下男子為之嫉妒的病人,到底會是什麼人。
“客官別跟他們計較,這幾人是神策軍裡頭褪下來的,大字不識一個,平日就有口頭能耐,十九姑娘收拾了好幾次。”
老闆道:“無非是氣不過,來佔幾句口頭上的便宜罷了,回頭巷子裡套了矇頭布打一頓就好了,可別在客棧裡動手。”
他翻了兩頁賬本,又小聲道:“可不止他們好奇,街坊鄰居也好奇,這麼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放在枕頭邊上,天天同床共枕共處一室的,小姑娘還梳少女髮髻呢,大家琢磨著,您不是聖僧,就是太監。”
卡盧比:“…………”
老闆這一段話太長,又有幾個十九沒教過他的詞彙,一時之間,他還沒有聽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在心中思索“聖僧”是何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