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你在雁門郡立了大功,皇上冊封你為輔國大將軍了?”
宇文曄道:“是。”
“不錯,也不愧你這些日子的歷練。”
“都是父親平日的教導。”
“行了,”
宇文淵淡淡道:“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怨我舉賢避親,不怎麼提拔你,可你要知道,你爹在這個位置上,多少人看著,不能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就讓你在軍中橫行霸道的。”
宇文曄看著他,似是想反駁那句“橫行霸道”,但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作罷。
只輕聲道:“兒子明白。”
宇文淵又轉頭看著商如意道:“你們這一次到雁門郡也辛苦了,聽說你也受了傷,可好些?”
一提起雁門郡,商如意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並不是身上受的傷,而是她跟皇帝的關係——哪怕楚暘拔了幾個人的舌頭震嚇了眾人,宇文曄也明確表示過不會在父親面前提起那件事,可她心中終有些發虛,只能輕聲回答:“沒,沒事。”
宇文曄淡淡看了她一眼。
宇文淵又關切的道:“那你們——”
就在商如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宇文曄突然開口,打斷了宇文淵的話,道:“父親,別光說我們,您這一次遠赴前線去為遼東督運糧草,才是我們最擔心的。”
宇文淵有些不快自己的話被他打斷,瞪了他一眼,才嘆了口氣道:“遼東啊,唉……”
聽著他這一聲長嘆,似是有許多未盡之言。
商如意與宇文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下意識的專注看向宇文淵,宇文曄道:“父親,遼東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宇文淵道:“我聽說,這一次陛下之所以撤回遼東作戰的計劃,是因為有人向他諫言,也因為陛下放棄了遼東戰事,才換得雁門郡軍民一心,共克突厥大軍?”
宇文曄道:“是。”
宇文淵道:“不知是誰說的這話,之前裴恤他們幾個老東西那樣說了,都被責罰貶斥……”
提起這個,商如意的心又是一顫。
宇文曄又是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父親,您還是說遼東的事吧。”
“……”
宇文淵又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道:“撤回遼東作戰的部隊,對天下百姓來說,的確是好事,但——”
他的話沒說完,但一個“但”字,足以讓宇文曄和商如意的心都提了起來。
尤其這個“但”字,是出現在征伐遼東的軍事上。
商如意立刻問道:“爹,你是覺得,不該撤回那些軍隊?應該繼續對遼東作戰?”
“……”
宇文淵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拿起酒杯來又喝了一口,眼睛有些發紅似得,長嘆道:“兩難,兩難啊……”
宇文曄道:“父親,到底怎麼了?”
宇文淵道:“眾人只知,勾利國乃是我大業王朝的藩屬國,自先帝賜國姓金印以來,一直臣服與我朝;而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勾利王雖也稱臣,但歲貢比起其父減少了三成不止,而且拒不入朝,這也是陛下要征伐其國的主要原因。”
宇文曄道:“稱臣納貢,卻不入朝,的確有損我大業王朝的天威。可是,數度征伐無功而返,耗費民力無算,這樣的征伐,也實在不是上算。”
宇文淵點點頭。
但接著又說道:“你們可知,為父這一次到遼西,見到了什麼?”
夫婦二人同時道:“什麼?”
宇文淵道:“勾利王牟子奉,竟然在遼西開始修築長城了!”
“什麼?!”
宇文曄和商如意全都大吃一驚,兩個人對視一眼,也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再看向宇文淵,詫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