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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要說,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

她卻顧左右而言他,「你們在同一家大學任教。」

「遇見了,應該怎麼辦?」

蘇蘇笑,「你真可愛,我不明白男人何以喜歡盛國香,但我會明白盛國香何以喜歡你。」

「回答我。」

「有好幾個做法。」

「我不想不睬她。」

「那麼上去,握住她的手,默默流淚。」

「你在開玩笑。」

「那麼若無其事:你好嗎,施先生好嗎,孩子們好嗎,幾時吃茶。」

「太虛偽了。」

「當她透明,目光射穿她,看她身體擋住的東西。」

「我做不到。」

「那麼肅靜迴避。」

「避不勝避。」

「換一間學校。」

我瞪她一眼,「本市有幾間大學?」

她忽然問:「心裡舒服一點兒沒有?」

「好多了。」

「說出來會好一點兒。」

我即時警惕起來,「什麼,誰說過什麼,我沒說過,都是你說的。」

蘇倩麗站立,雙手撐在腰上,笑吟吟地說:「你這個人,不見得是個純潔無辜的好青年,除了盛國香,誰也別想佔到你便宜。」

那也覺自己太過分,「對不起。」

她取過手袋,「很難同你做朋友。」

但我不相信她沒有私心。

「謝謝你來。」

「有空找我。」

我沒有。

努力做體力勞動,一到泳池就撲進去,一遊就數十個來回,直至筋疲力盡,似浮屍般臉朝下躺水面。

二十多歲的我自以為經驗豐富,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笑話,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黃昏跑步,汗流浹背,一公里一公里,無端端跑近玫瑰徑,怵然心驚,又跑回頭,躲在牆角喘息,一臉的汗,也許是淚。

一天一天過去,那麼愛烹飪與美食的我天天吃麵包夾肉鬆,三餐都是它。小時候一生病大人就給走油肉鬆過粥,有一份安全感,抓住盛肉鬆的胖胖玻璃瓶,心中好過一點兒,暗中把它當藥。

盛國香,你總得見我,我不信你生生世世避著我。

男子漢大丈夫在女兒國墮落起來,竟可到這種悽酸地步。

人瘦了。

做夢看到自己瘦成曬乾棗子模樣,渾身皺摺,一點汁液也沒有,面板在關節處打轉,女孩子看到我,都驚駭到掩臉尖叫,沒有人再愛我,我已失去一切。

驚醒嚇出一身汗,又減了磅。

清晨略見清涼之意,已近八月,時間總要過去,人總會老,不久我也肯定會長滿皺紋,想想其實應當看化,今日使人流淚的愛情,他日終會淡出,一切不外是時間作崇。

林自亮一直沒有與我聯絡,他也沒有回來,一定是以為我去了南太平洋蜜運。

從來沒有想得到一個人如想得到盛國香,也沒有什麼東西令我這樣朝思暮想過。

除出十一歲念初中一時希望參加一個露營會。

躺在福建馬賑席上輾轉反側,蓆子受壓迫發出沙沙響,林自亮抱怨說害他整夜睡不著,我渴望父親批准我前往,興奮得不能成眠,一方面又在心中編了對白,務必在小同學面前爭足面子,患得患失,足足一個星期,結果費用交上去,卻因為我突然發水痘而沒去。

悶悶不樂整個暑假,開了學,小朋友同我訴苦,說一點兒也不好玩,吃得不好,活動受限制,家信都被導師拆開來讀過,如有對團體批評的句子,必須改過,並且天大要背《聖經》。

我聽了不但沒有如釋重負,慶幸沒去成,反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