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忙去收拾,滿屯媳婦也忙著用手去拿,讓團團扶了起來,團團笑道“太太,仔細您的手,這東西不是什麼稀罕的,這小爺要是喜歡,婢子去那些個過來把玩兒,咱們家開的就是這樣的作坊,這些東西不值什麼。”
滿屯媳婦迷迷糊糊被團團扶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團團心裡雖說想笑但是到底是主子,自己也沒有那個膽子敢這般,邊輕聲問道“老爺和太太是不是該梳洗了,我們姑娘已經去準備酒席了,一會子該入席了。”
團團剛一走,一群小丫頭便伺候著沐浴更衣,孩子們畢竟是孩子,在水裡打鬧也沒有大人的心思,鳳珍看著這也稀罕,那個也稀罕,心裡暗道‘自己活了十六七年,如今才知道世面。’其實鳳珍比芳姐兒大個三歲,小時候很是不待見芳姐兒,因為家裡讚美的語言全在芳姐兒身上,如今見了芳姐兒自己都不敢認了,雖說自己長得不如芳姐兒美貌但是也是個俊俏的,如今見了才知道她是天上的雲彩,自己個兒是個泥了。
一家子雖說很是不待見張家姑奶奶,然如今也不能趕出去,也只有把張家姑奶奶送到張文章處,張文章看著張家姑奶奶狼吞虎嚥的吃食,心裡也很是不自在,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個兒的親姑姑,小的時候也是經常抱自己的,如今到這般的天地,心裡很是心酸,陳氏坐在屋裡生氣,這真是請了一尊佛回來,麗娘抱著孩子安慰陳氏道“娘,這姑奶奶來了咱們就當個閒人在家養著就是了,也不缺一雙筷子。”
陳氏很是清楚張婆子的性子,冷笑一聲道“哼,供著?這要是能供著就是阿彌陀佛了,就怕是個不省事兒的。”
夢娘也沒有見過張家姑奶奶的潑辣和刁鑽,只是想著這老太太跟著自己的侄子住能怎麼樣,再說她自己個兒也是可憐呀,陳氏看著夢娘這個樣子,心裡也是暗歎‘這孩子太是心善了,就怕是被蛇咬的農夫。’
芳姐兒想著鳳珍和自己的身高胖瘦差不多,便拿了自己還沒有上過身子的緞子棉衣裳拿了去,鳳珍見了很是喜歡,在身上比來比去,換上了衣裳倒是比平日裡又好看了幾分。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酒說話,剛開始他們很是放不開,想著如今是大官了,生怕人家瞧不起自己個兒,後來吃了些酒,又見劉強一家子待自己很是親熱,也就放開了,滿屯笑著道“強子哥,你讓豹兒帶回來的銀子讓俺大辦俺孃的事兒,俺們小門小戶的也不知道怎麼辦,倒是豹兒忙前忙後的,那知道咱們鎮裡的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辦的很是體面。”
劉強一想起張婆子心裡就難過,在自己最難的時候也就是張婆子給個饅頭燒餅的,讓自己個兒有個安身的地方,想著想著眼角溼了,轉過身擦了擦淚,才笑道“恩,那就好,俺本想著怎麼也要回去,然看著俺這不中用的身子,真是不行呀。”
滿墩嘆息道“俺娘到去的時候還想著你呢,說‘強哥兒過的可是好了,咱家的包子給強哥兒送去,可憐見兒的,沒了親爹孃。”
劉強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淚流滿面,芳姐兒也是咬著帕子流淚,張氏扭著臉哭,武哥兒和豹子也是嘆息,滿屯摸了摸淚道“強子哥,看看俺都說些什麼呀,倒是惹得大年下的哭,咱不哭了,俺娘也是壽終的,都活了七十五了,也是個喜葬。”
麗娘起身給劉強斟了酒道“爹,咱們家以後給叔奶奶立個牌位,以後也是能拜祭的,您別傷心了,仔細傷了身子。”
芳姐兒和巧巧也趕緊的勸慰,這才好了些。
芳姐兒在張氏屋裡算著賬,劉強和豹子,武哥兒商量滿屯兄弟的安頓,這個時候團團進來回話道“老爺,太太,都安置妥當了。”
張氏笑道“可是派了妥帖的人了?”
芳姐兒道“恩,俺先讓團團去伺候兩日,這幾天家裡實在是缺人手,想著過了年再選,如今看來得讓人牙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