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好了,你快回罷。不過是句玩笑,瞧把你嚇得。”
顧婉音笑容不減,躬身退出。在出門的時候,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甘露,只見甘露竟是一副失望的模樣,看上去竟是說不出的失魂落魄。
顧婉音卻也是有些驚魂未定。同時對老太太這樣輕易就鬆了口有些驚疑不定——她可不相信,老太太那是一句玩笑話。瞧甘露那樣子,恐怕老太太就是早已經和甘露說了些什麼。否則,甘露如何敢做得那樣明顯?
所以,她才會覺得的,老太太現在的故意退讓,將來必然還有更猛烈的手段。甘露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老太太自然是不肯委屈了甘露。若是周瑞靖收了甘露,怎麼也是姨娘,絕不是一個簡單的通房丫頭就能打發的。
加上甘露自小與周瑞靖的情分,想必他也絕不會虧待了甘露。到時候甘露的低位……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全沒了來時的好心情。這一次她是拒絕了,老太太也退讓了。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老太太若是再提起呢?甚至是揹著她直接就跟周瑞靖說了呢?周瑞靖會答應麼?或許……會吧。一來周瑞靖大概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違逆老太太,二來,他與甘露的情分的確不一般,藉此給甘露一個體面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顧婉音陡然發現,她的心裡不如想象中平靜。有些酸,有些澀,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樣。李氏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不願意親自給周瑞靖納妾。當時她想,若是老太太他們的意思,周瑞靖自己也沒什麼意見,她也就忍一忍。可是現在她才發現——這樣的事情,不情願就是不情願,沒有什麼忍一忍就算了的。
那種感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或許,她這樣牴觸給周瑞靖納妾的原因,也有羅氏和顧昌霏的原因。看了顧昌霏的寵妾滅妻,看了顧昌霏的偏愛,看了顧昌霏的惺惺作態。她只覺得,納妾並非一件好事。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周瑞靖。
或許周瑞靖對她不是這般的好,他們之間不是這般的和諧美滿,她也不會這樣牴觸。可正因現在太過美好,她才不願意將這美滿幸福打破。兩個人的生活,自然是和三個人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或許周瑞靖不會像是顧昌霏那樣糊塗,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可是,她卻不願意和其他女人爭寵。舉案齊眉,白頭不離。這樣的約定,容不下第三人。
身後幾個丫頭自然都看出顧婉音此時心情低落,便都沒人敢再多說一句。
回屋吃過午飯,本顧婉音打算如同往常一般睡一回午覺。可是忽然卻又改了主意,翻身坐起吩咐丹枝:“我們去瞧瞧語緋。”從老太太病了開始,她就沒怎麼關心過這丫頭。今兒好不容易得了空。她怎麼也要過去看看才放心。
一路去了周語緋的院子。然而周語緋卻並未像是往常那般的迎出來,一旁的丫頭卻道:“昨兒打雷,我們姑娘受了驚,今日發起了熱,躺在床上一直沒醒呢。”
“什麼?”顧婉音驚了一跳,忙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寢室,果然見周語緋還睡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她喚了一聲,卻也不見周語緋有任何的回應。伸手探了探周語緋的額頭,更是燙人得厲害。
“可請了大夫來看過?吃了藥沒有?”顧婉音忙扭頭問周語緋的丫頭。
那丫頭抹了一把淚,嘆了一口氣:“已經稟告過二太太了,二太太說這是舊疾,不用擔心。這兩天下雨,就別去麻煩太醫了,只隨便請了個開醫館的郎中過來看了看,開了一副藥,已經熬了吃過了。”
顧婉音皺起眉頭。二太太這是什麼意思?以往家裡人生病,都是遞了名帖去請太醫來看的,憑什麼周語緋卻是不能請?什麼舊疾?再說,外頭的郎中可信得過?醫術如何?這些都是問題。就算二太太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