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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索性就躺在軟塌上胡亂地考慮起來,抬著腦袋看黑魆魆的房頂:“玄綦,你這花真的是曇花?不會是買錯了種子吧?”

“曇花是用兩年生稍老的葉狀枝扦插的,不是用種子。葉狀枝是宮中御園總管親自挑選的,不會出錯。”玄綦頗為好笑地頓了頓筆,一邊回答。

“哦。”白錦的面色一紅,瞥眼看到書上最上方講的就是這幾句。

有一搭沒一搭地講了一會兒,白錦大抵也把書上的東西背了八成熟,可裡裡外外的事情玄綦做得都很好,只是這花就不肯開。

白錦這才覺得無聊起來,想到這玄綦的體質,半開玩笑地說了句:“可能就是這曇花認人開吧,你身上寒氣太重,凍著了它。”

玄綦本來的面色還算緩和,聽了這句話便凝重了起來,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微微點頭,道:“大抵是這樣吧。”轉而又重新提筆部署他公文中有關大邑煙火節的事情,一邊道:“那便都讓你來照料,我不插手。”

白錦霎時就覺得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雖然這石頭她不搬也是玄綦搬來砸她的腳,便開口道:“方才只是說笑的,你這曇花愚鈍,怎麼分的清冷不冷熱不熱,我還是先去暖房裡看看吧。”

“等一下。”玄綦面前的公文已經所剩無幾,此時正執著印章在末端落款,鮮紅的圖案被那墨色的玄石勾勒出來,在暗黃的紙上暈開繁複刺目的漂亮印記。玄綦一手合上那文書,轉而取過最後一冊,道:“我處理完了和你一道兒去。”

白錦也就聽他的坐著等,一邊在心裡感動來感動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死心眼,就算是知道了那些真相,她仍舊一口認定了玄綦是真的對她好,不管他這般作為,是不是在刻意討好她,不管他是不是像牧羊人一般,驅走了餓狼之後,便要將養大的羊剝皮烹肉了去。

“玄綦,你是真的每天都這麼忙嗎?”雖然玄綦辦事的速度很快,看起來像是很輕鬆的樣子,可白錦仍舊是看著那墨字頭皮發麻。

“也不是每天,只是一個月後秋收就要結束,吏戶收稅之前要辦煙火節,所以事務比以往多。”玄綦只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便埋頭看文書。

白錦這才想起來大邑是有這樣一個節日的,那些農民秋收完了之後就能蟄在家裡三四個月不用出農活,做工的也都可以放了假整天在街上游蕩,這時候唯一還要奔走在外面的就只有商賈或是開著店鋪的人以及……乞丐。

所以白錦是從未過煙火節的,因為別人的煙火節是年前的預告,是一年間鬆一口氣對著杯盞高呼“又是一年秋已過”的時候,而她的煙火節,意味著店鋪大半歇業,路上行人稀落,意味著捱餓,意味著咬牙耐過寒冬,意味著生和死之間毫無意義的掙扎。

白錦有些出神,可當她瞥到玄綦如玉的側顏之時,又會禁不住想,那他呢,他的煙火節,是什麼樣子的?

“每年煙火節都會有祭天儀式,通常是要由大邑君主親自進行。”似乎是知道了白錦心中所想,玄綦在一邊輕聲開口道。

“你?”白錦本還以為他會可憐兮兮地呆在山頂,擁著夜色獨自看盡萬家燈火,現在聽來竟不是這樣,便問道:“可你不是從不下山的麼?”

“只有這天例外,祭天儀式是繼承了百年的傳統,不能破戒。”玄綦蘸了蘸墨汁,執筆提腕開始寫起來,嘴上道:“煙火節的熱鬧僅次於年末,那天我會帶你下山的。”玄綦的一心二用也可謂是到了極致,雖然一邊說著話,可手上的速度卻沒有絲毫停息。他的批示向來都是言簡意賅,因而也不過片刻,便蓋章落款結束了所有的公文。

白錦心中的興奮自然是不必說的,這可是她飛黃騰達以來的第一個煙火節,也可能是最後一個了,自然是要乘興而出盡興而歸的,再加上玄綦的態度這般主動,到時候